“约翰!待会儿收拾完了桌子,你和奥斯维德把装饰柜擦一下!”
“好!”听到前厅经理的吩咐,约翰·杰斐逊连忙大声的回应了一下,不过与此同时,他手上收拾盘子的动作更细致,更稳定了。众所周知,又快又好是做不到的,一项工作既然做的更好了,那必然就会慢下来。
经过近一个月来的工作,约翰已经对这份儿服务生的工作十分的熟练了,他也学会了怎样在这份工作上去磨洋工。作为一名确立卡尔主义信仰的人,无论是从事何种劳动,约翰遗憾都不会感到讨厌。然而前提是有效的劳动,比如如果前天监狱也吩咐他去后厨帮忙擦筷子、擦碗或者叠围裙一类的工作,约翰是非常愿意去干的。
因为这些工作无论怎样总是要做的,总是要有人去做的,很多做一点儿,其他的人或许就会少干一点。当然,这在某些人看来是非常愚蠢,他们磨洋工从来不分时候,即便是必要的工作,也会想方设法的推掉,最后只会增加其他工人的工作量。
当然,约翰也不会是什么活儿都去干,比如说前厅经理刚才吩咐的去擦那个装饰柜的工作。按照店里老员工艾许莉·阿狄森的说法,这些装饰柜是一年到头也不见得擦一次地方。也就是说这些工作完全是前厅经理见不得约翰他们闲下来而布置的一些无效工作。
正如卡尔所说,古代的奴隶是一次性的,整个地把自己出卖掉;而当代的无产者一次又一次的地,一小时又一小时地把自己出卖掉。出卖劳动力从来不是出卖劳动,而是出卖自身;一本也从来不仅仅是财富,而是一种奴役关系。
对于奴隶主来说,如果奴隶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劳动,他就会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自己的利益受到了损失。
精神上的平等和物质上的等级相对立,精神上的自由和物质上的奴役相对。晚期资本主义所构造出来的,颠倒的、对立的、扭曲的社会,让每个人都变成疯子。约翰非常能够理解前厅经理让他们从事无效劳动的疯狂举动,为了让自己显得正常一些,只好也用同样的疯狂,即磨洋工这种无效劳动的来相对应。
以最慢的速度和最好的质量,以最后一桌客人的桌子收拾完的之后,约翰就仿佛忘记了之前前厅经理的吩咐,并没有去擦装饰柜,而是去把下午会用到的餐具提前收拾好。等约翰把所有的餐具都摆好,约翰上午的班也结束,甚至还多干了五分钟。
尽管约翰没有听前厅经理的吩咐,而是自作主张的选择收拾餐具去了,但是前厅经理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虽然在资本的规律的影响下,她意识的给约翰找活干,省的约翰闲着。但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奴隶主,而是在平等观念教育下成长起来的,还不至于成为那种因为下属不服从自己的意志就会感到不满的变态。
对于火锅店这份工作,约翰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前厅经理和厨师长实际上都是平常人,而约翰很清楚的,把自己当做奴隶主一般的人,但社会上并不少见。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吃饭的时间,约翰立刻跑到前台向前厅经理要来了手机。虽然他平时也是这样的,但是今天无疑是更为急迫一些。因为今天是大学录取结果出来的日子,因为这件事,约翰今天还走了好几次神,出了好几次小事故,惹的前厅经理很不满。不过在约翰向她解释了之后,她就没有再说什么。
拿到了手机,约翰也不急着去打饭,而是先找地方坐了下来,用手机登上了金银州考试院的官网。
前厅经理也凑了过来,顺带还帮约翰把饭菜端了过来,她一边吃着自己的那一份饭菜,一边关心的问道:“怎么样?录取通过了没?”
“稍等,稍等,网有点儿卡,马上就出来了。”约翰一边皱着眉头,一边不断地刷新着页面。这时候奥斯维得·凯尔文和韦尔伯·查尔斯也凑了过来。
约翰突然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刚要想笑却又把手机端了起来,把页面重新刷了一遍:“咦!我过了!哈哈哈!”
“真的?真的?我看看!”奥斯维德一把把约翰的手机抢了过来:“我艹,真的!斯布仁德州立大学!兄弟!可以啊!”
“我看看!我看看!”韦尔伯听闻,也把手机抢了过去。
虽然约翰他们在一个角落里,但是吵闹声引起了餐厅里所有人的注意,厨师长那些背着手走了过来:“聚在一起吵什么?”
厨师长阴沉的脸和带着些许愤怒的声音一下子把这个角落里的欢乐声给压抑住了。前厅经理见状,连忙赶上前来解释:“约翰考上斯布仁德州立大学了,大家都为他高兴,一时忍住。”
“好事,好事!来,我看看来!”一贯严肃的厨师长听闻了这个消息,也是满脸笑容。
他从艾许莉手里把约翰的手机接了过去,认认真真的看了看,接着把手机约翰:“赶紧去给你父母打电话吧,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省的他们在家等得焦急。”
“好嘞!我这就去!”约翰接过手机就跑了出去,跑到了货运走廊那里去,给自己的父母打电话去了。
“去去去!都去吃饭,吃完饭赶紧去干活!”厨师长见约翰跑了出去了出去,就回过头来板着脸把其他人驱散开来。接着他走到餐厅里唯一剩下的那一桌客人那里,半是歉意、半是笑意地说的:“刚才打扰各位了,我们店里有一个暑假工是刚刚高考完的毕业生,刚才录取结果下来了,他考上了大学,所以大家都很高兴。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到各位用餐了。”
“理解!理解!人之常情嘛。”顾客并没有什么关系的意思,反而好奇的问道:“是刚才跑出去的那个男生吧,哪里人?考上了什么大学?”
“金银州的,考上了斯布仁德州立大学!”
“金银州的?奈哲尔,我记得你老家也是金银州的吧,这可是你老乡啊!”
“是!老总没记错。我当年考上了大学可不如这位小兄弟。”
“哈哈哈!老板!等会儿那位小兄弟回来,让他过来喝一杯,也算是我们沾沾他的喜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