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击准备

第二章 出击准备

  会议解散后,克里让特姆尔单独留下。

  “长老。“仿佛巨兽的龙爬过去,将一只爪子按在胸口表达对这位99岁兽人老者的尊敬。

  “特姆尔,你很聪明,龙都是天生这么聪明的。“克里老眼昏花呢喃着,似乎刚才的会议已经耗尽他今天的全部精力。

  “您会好起来的,我听说远方已有施法者发明了治疗魔力逆流症状的药剂。“特姆尔无不担忧,“只要这次成功,我就可以去为您采购。”

  “呵呵。”克里无声暗笑。

  “我这是没救的,我们部落或者说兽人这个族群,天生魔力就稀疏,质量也是最差,这是造物主在无尽岁月前就做出的决定。”

  “为了超频施法,强行激活孱弱的魔力脉络,老年后对身体的反噬无论如何都救不回来。”

  他看向熔铁龙:“其实你也一样,熔铁钢龙也不能过多施法,据我所知只有银龙和绿龙最适宜魔法的。”

  特姆尔对此只能重复:“没关系,只要得到药剂,一切都有希望。”

  克里忽然伸出枯树皮一样的手,特姆尔立刻上前。

  “你已经长大了,不必这么在乎我,我对血刃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你继承了我的全部知识,应该多关心未来,而不是还停留在该进坟墓的人身上。”

  “部落的未来只能靠你,其他人我虽然信任忠诚但对能力十分担忧。”

  “我绝不会放弃您的。”特姆尔金瞳中流露出坚毅。

  克里从小对特姆尔的照顾是无微不至的,就像亲爷爷对待孙子那样。

  第一次教他认字,第一次教他学飞,第一次教他战斗,第一次教他施法。

  虽然有时克里会用铁棒和铁链招呼自己,但在“打是亲骂是爱”的温情脉脉下,这些残忍暴力似乎又显得模糊不清。

  总之特姆尔还是很在乎克里的身体健康,哪怕老兽人早就到了行将就木的年纪也想再挽救一下。

  “好了,不说这些了,这身子撑个几年还是能做到的。“克里拍了拍特姆尔的脑袋,“这次目标,你有什么想法?”

  谈到正事,特姆尔回答:“长老,我认为我们是地头蛇,搞这群外乡商队不成问题,就算他们战力占优也会被我们用地利化解。”

  “但我感觉难点在于————拿到那些货物后怎么出手?”

  “如果他们直接携带刀剑武器、粮食钢锭倒也罢了。但雾尼打探的消息是,这是一批丝绸、熏香、香料这类东西,对我们不是很实用,需要折现,这个过程渠道是个难点,消耗的时间也是未知数。”

  克里笑了:“很好,你能考虑到这一步已经比任何兽人酋长高明了。”

  “我真想就此把虚置已久的大酋长一职交给你!”

  “啊!”特姆尔大惊。

  “不要惊讶。”克里按了按手,“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承担多大责任,当然也要得到多大的权力,你对血刃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特姆尔在短暂的震惊后迅速拒绝:“不行,您还健在,怎么就说这些事?”

  克里叹气:“特姆尔,说实话……你知道你的外表差距很……大。”

  这不用知道,一看就明白,龙和兽人类压根是两种生物。

  特姆尔却早就有自己的答案:“那又如何?只要我的心在血刃,我就是部落的一员。”

  “可有些成员不那么想。”克里抬起幽幽目光,“那些和你长期并肩作战的战士和看着你长大的长辈同辈自然认同你。”

  “但以后呢?总有和你产生代沟的一些年轻人会纳闷一条龙为何出现在血刃。”

  “要在正统上给你一个名头,血刃才能继续强势存续下去。”

  有句话克里没有说出来,那就是特姆尔真到被排挤的时候,他对血刃的亲近自然就淡了,很多被感情掩盖的问题会迅速暴露。

  特姆尔对此缄默不语。

  “你去吧,好好带队。”克里选择结束话题,从枯槁的手指上摘下一个饰物递过去,“拿去,你需要这个。“

  那是一枚雕刻着血色大曲剑浮雕的戒指,部落传承之戒。

  看着铁龙离开的背影,克里喃喃自语:“为了血刃的未来,什么事都可以去做,教条是束缚我们前进的障碍。”

  .

  特姆尔爬出堡垒,随爪就把传承之戒套在雾尼的脖子上,然后准备先回到自己的家。

  他琢磨:“先去把要出击的战士召集齐、还是先解决补给问题?”

  忽然,最开始和他同来的那位高大兽人战士从后面喊:

  “特姆尔!”

  铁龙连同他肩上的渡鸦一起回首:“是马克泰啊,你要加入这次的出击?”

  “这是当然!”马克泰义不容辞,“我还想挣多点钱多建几个兽栏呢。”

  特姆尔之所以还要考虑出击人员乃至后勤问题,那是因为血刃部落并没有一个类似“政府”的集权当局。

  人员、物资都是分散且高度私有的,没有任何人可以仅靠命令将其调集。

  所以不会出现“长老命令一下,部落立刻开始运转战争机器,战士自然而然待命出击”的景象。

  没有常备军,上战场全靠自愿,且按老规矩,战利品三七分帐,七成归正式参战的所有成员(奴隶除外)。

  后勤粮草一般也是自己准备,战士自行花钱购买。

  特姆尔抖擞一下翅膀:“有你的加入再好不过,不过出发暂时不着急,先弄清楚情报比较好。”

  马克泰不解:“情报?你带我们一波冲锋全砍死不就完了吗?”

  特姆尔示意他爬上自己的脊背。

  接着他在开阔地上起飞前往自己的住所,位于高处峭壁的山洞。

  “风景真好啊!”

  马克泰不止一次来这里,但每次来眺望围绕部落壁垒的绿洲时,都不由感觉心旷神怡。

  特姆尔看着远处正在劳作的奴隶苦工开口:

  “雾尼告诉我这支商队人数在1000左右,明面上的佣兵大概有100人,还有一些是帝国军客串的护卫,加起来170人是有的。“

  “不过这个商队可能还自备了武装,比如施法者什么的。”

  马克泰对施法者并不在乎,这个群体成分复杂,真正能做到全职战斗的不到万分之一。

  多数施法者只掌握简单的自保法术,重心一般放在日常生产方面。

  但佣兵就有些棘手了,这是职业打手。

  马克泰琢磨一下:“少数帝国军好对付,10多年前法兰人清剿地方盗贼时,除了雇佣我们外还找了好几个佣兵团。”

  “那帮货色作为友军真是一言难尽。但雇佣兵都是要钱不要命的,可能我们要出动300战士才能干成这一票吧。”

  “不。”特姆尔摇头,“300太多了,50人是我能接受的极限数字。”

  “这么少?”马克泰瞪大眼睛,对面可是三位数的职业武装。

  特姆尔龙爪摩挲下颚:“有一点很关键,那就是我们绝不能暴露身份。”

  “商队背后的帝国是庞然大物,其首都圣城每年的金币流水比尼亚河的河水还多,军队更是遍布世界各地我们万万惹不起。”

  “让他们知道是我们做的这桩买卖就不好了,帝国大军一旦针对性报复围剿,血刃部落同样危在旦夕。”

  特姆尔娓娓道来,马克泰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人多容易被认出来对吧。”

  “但我还是要带700人出去。”特姆尔话锋一转。

  “?”

  马克泰迷惑,刚才不是说50人是极限吗?

  特姆尔接着解释:“我的意思是,真正上一线砍人的只需要50人,但在周围封锁道路、探测消息、携带补给至少要650才能满足。”

  他拭抚肩上渡鸦的羽毛:“总之要点是两个:第一,不能暴露,否则会招惹来更恐怖的敌人;第二,减少伤亡,快速结束战斗,拖久了要出事。”

  “我明白了。”马克泰将这两点深深记在心里。

  特姆尔钻进自己的山洞小窝,只留了一根尾巴在外面晃悠。

  “渡鸦福金还在一路监视,随时可以知道商队的动向。“他扭着屁股发出闷闷声音。

  “我要把前几天做好的血刃资源图找出来,去征调物资做准备,你要一起来吗?“

  马克泰想了想,家里的牲畜有奴隶照顾,田里的麦子和甜菜也有妻子和管家料理,佩妮瑞提天天和一群孩子疯玩,自己回去也就是锻炼战技和体能,很无聊。

  “一起去吧。“他负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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