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声轰鸣之后,整个教堂的屋顶塌陷了一半,大量碎石瓦砾填充在这圆圈状的教堂内,连带着其中的三十余名第五团战士与少量白军一同掩埋在其中。
这在里加的争夺战中只能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插曲了,在大量白军跨过了架设在支流上的几座桥梁,源源不断的涌入老城区,并与维斯尼姆留守在圣彼得大教堂的后备部队接战,后备部队并没有配备太多武器弹药,在短暂的交战之后便主动后撤,里加历史和航海博物馆到大行会会所这条防线便是白军到火药塔指挥所的最后一条防线了,总共七十多名士兵抵抗着数以千计的白军,在枪林弹雨之下,白军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同时,在火药塔的指挥部也重新开始运作了,剩下的后备军也投入了老城区最后的防线,在生力军的支持下,这边的防线最终还是稳定了下来,开始逐屋逐街的巷战,白军红军混杂在大街小巷之中与对方展开厮杀,双方虽然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而战,为单纯的命令?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至少红军方面也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为了肉炖土豆,为了那些平民百姓,为了自己还能活下去不被这些德国佬折磨死,所以要把他们赶出去!
“同志们!跟我上!”作为总预备队的第三营被填入战场之后,其营长佩尔谢一直冲锋陷阵,手里拿着一把缴获的毛瑟手枪,一路冲锋陷阵,一支配齐了步枪的小队也跟着他们的营长一路从血海中杀出,他们已经不记得沿途倒下了多少敌人了,但是他们知道该怎么打才能让这些外国人从自己的土地上滚开。
一支又一支这种小队在战场上穿插着,作为分割包围的主力作战,这些游击战士深谙如何分割包围敌人的战术,作为进攻作战的尖刀力量存在于这片战场上,他们虽然拿着步枪,却并没有乱开枪,而是在递进到敌人面前在进行一轮猛烈的齐射,就像龙虾兵一样,虽然这放在现在来看甚至有些愚蠢,但是脑子已经想不了其他东西的战士们并没有害怕,而像是吃错药了一样忍着敌人的火力压制,一路躲在掩体后面向上摸,在递进了足够距离之后一轮排枪,随后便是手榴弹制造的火力覆盖,再之后便是红军战士呐喊着的冲锋,白军根本不敢与之交锋,而红军战士们则在呐喊声中不断地向前冲刺,分割着一个又一个战场。
虽然自身的损失肯定不好看,但这套不要命的战术彻底把白军拖入了巷战这绞肉机中。白军的部队无时无刻都收到成吨的心理打击,他们无时无刻都看到这些战士把他们的战友拖入地狱,随后拔出刺刀寻找下一个敌人,那满身浴血的刺刀闪着血亮的刀尖,向下一个死者发起冲刺。
终于,在中午十一点左右,双方默契的停下了战斗……不管是白军还是红军,在这场消耗极大的战斗中都放弃了继续进攻的打算,红军在重新清点人数之后,维斯尼姆不得不认清一个现实,他们无法再撑下去了,在激烈的消耗战中他们的人力被快速打空,在这次清点之后人力甚至不足五百了,剩下四百余人需要防守至少两个方向,其他方向也得布置哨兵警戒……
他们很难再坚持下去了……战士们也知道这一点,但是唯一支撑他们不去投降的念头就只有那些德国佬的所作所为了。
维斯尼姆站在火药塔的遗址前,等着最后的裁判,是红军先来,还是白军先攻陷里加……希望结果是喜人的吧。
但下午三点左右,隆隆的炮声打断了维斯尼姆的希望,白军再次发动了进攻,又是上千人的大规模进攻,并且是多线突破,桥头方向的防线几乎是瞬间被突破,白军转瞬之间便攻入圣雅各伯教堂,与驻守其中的红军绞杀在一起,此时已经混乱且势单力薄的红军在短短半个小时内便被逐出教堂,退守瑞典门,形成对峙之势,双方在狭小的巷道内展开了激烈的交火,但是已经明显势弱的红军很快就被击退,随之而来的火炮覆盖反而给了红军几分钟休整时间,刚占领瑞典门的白军在自己人的火炮覆盖下被迫放弃瑞典门,转而进攻大行会会所,里加主教座堂与隔壁的里加航海博物馆早半个小时前就被白军拿了下来,独木难支的大行会会所也在一阵肉搏战之后移交所有权,只需要在经过两条街的距离,便是火药塔……
但是此时已是深夜,红军乘着敌人重火力无法直接支援,乘着夜色发动了一场反攻,虽然反攻时间很短,战术也不怎么样,甚至有些愚蠢,但也打消了敌人乘着夜色继续进攻的心思……
此时……已是三十一日,明天,便是元旦。
炮弹声划开了里加的黎明,维斯尼姆坐在火药塔的废墟当中,等着最后的裁判,他的弟弟威利斯坐立不安,早在几天前,他就劝过自己这个哥哥尽早离开,但是他并没有听,现在,他们要一起陪着里加走了……
红军战士们等待着历史的宣判,其中一人突然唱了起来,他唱的是国际歌,他唱了起来,他跳了起来,战士们看着这位同志的歌唱,也情不自禁的唱了起来,虽然音超离谱,调对不上,但是他们唱了起来,就像是给自己送葬,也像是给这腐朽的世界送葬,这歌声传到废墟中的任何一个角落,传到了白军进攻部队的脑中……
“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白军攻入了火药塔及附近的阵地,与红军绞杀成一团,剩下的七十余名红军中,四十三人被俘,其中包括拉西斯兄弟,这对兄弟并没能进行自杀,与其他战俘一同被关入里加监狱之中……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并不可能被关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