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成为替罪羊的伯纳德夫人

第12章 成为替罪羊的伯纳德夫人

  “罗斯柴尔德家族可以成立一个信托性的公益基金会,表面上这是一个对公社伤兵实施救护的民间救援组织,实则暗中吸收国民自卫军战士加入同盟会。同盟会的骨干可以由四季社和共济会各出一部分,至于活动经费就由公益基金会出资支持。”

  自从发现四季社骨干朱尔·西蒙很可能是共济会会员后,小布朗基就一直想找机会把这部分成员从四季社中剥离出来。

  现在既然埃德蒙·詹姆斯主动开口询问他的意见,小布朗基索性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罗斯柴尔德家族一直都致力于推动‘犹太复国运动’的进行,为方便长期获得资金支持,加入同盟会的国民自卫军战士必须立誓为推动‘犹太复国运动’而战。只要你赞同这一点,那笔价值一个亿的抵押贷款,就可以作为第一笔活动经费打入同盟会的账户上。”

  相比于罗斯柴尔德银行信誉受损的问题,埃德蒙·詹姆斯现在更在乎小布朗基对待“犹太复国运动”的态度。

  为了避免小布朗基用那些闻所未闻的金融知识来搪塞他,老奸巨猾的埃德蒙·詹姆斯抢先一步便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保险券’的发行过段时间很可能会被执委会叫停,罗斯柴尔德银行可以中止对法郎的兑换业务,但必须保证已经发行的‘保险券’随时可以兑换牛奶和面包。只要罗斯柴尔德家族能够赞同这一点,其他的问题我们都可以在此基础上进行磋商。”

  为了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埃德蒙·詹姆斯连忙让人将小布朗基刚才说的话记录下来,直到双方都完成签字后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像小布朗基先生这样以民为本的公社委员,在如今的巴黎已经越来越少了。大部分都是将起义之前口若悬河的许诺,当真正控制这座城市后,就把之前说的话抛诸脑后了。”

  这是埃德蒙·詹姆斯在《杜歇老爹报》看到的一篇文章,现在他觉得用这段话形容小布朗基先生的“大公无私”,简直就是最恰如其分的评价。

  “詹姆斯先生能够随口说出《杜歇老爹报》中的文章节选,说明您也是一个心忧时政的进步人士。公社内部现在的确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我也相信在你我双方的通力合作下,这条路未来一定会越走越宽的。”

  想要让公社能够长久稳定的生存下去,小布朗基就必须拿出十足的勇气和才智,与公社内部存在的种种落后思潮做斗争。

  只有公社发展成为一个真正有战斗力的官方组织,才能阻挡不久后梯也尔反动政府的猛烈反扑。

  就在小布朗基为公社的未来发展殚精竭虑时,执委会忽然对外宣布所有违规发行的“保险券”全部作废。

  为了抗议公社的不合理政策,还没有将“保险券”兑换成法郎的国民自卫军家属,纷纷走上街头通过游行的方式维护自己的权益。

  在获知国民自卫军战士被强令上交“非法所得”的消息后,已将“保险券”兑换成法郎的军属们也加入了游行的队伍中。

  随着游行规模不断扩大,部分不愿参与镇压的国民自卫军战士也开始加入大游行的行动。

  对公社大失所望的国民自卫军中央委员会,拒绝执行军委会和执委会联合签署的命令。

  “‘保险券’的兑换引发了骚乱事件,这已经影响到了银行业的正常经营秩序。公社为了保证经济命脉的安全,才不得不忍痛采取措施,希望大家能够给予理解和支持。”

  面对随时可能会演变成兵变大游行,执委会在《杜歇老爹报》上的声明无异于祸水东引,将国民自卫军家属的注意力成功转移到了“银行骚乱事件”上。

  作为银行骚乱事件的导火索,可怜的伯纳德夫人迅速成为被攻击的对象,她所到之处皆是指责与谩骂。

  “今天把大家聚集在一起举办病房沙龙,是要宣布一个非常沉痛的消息:昨晚第四十一团团长的妹妹伯纳德夫人,被义愤填膺的国民自卫军家属当街打死。”

  在伯纳德夫人的死讯后,小布朗基一直处于愧疚和自责当中无法自拔。

  “保险券”在兑换法郎方面的限制,本意是为了避免出现现金大量流入市场,从而引发的通货膨胀。

  第二个目的就是为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伪造“保险券”的情况,面包和牛奶就算是再泛滥,也不会影响到金融秩序。

  一旦可以兑换到同等价值的法郎,那些想趁机浑水摸鱼的人就会找到利用空间,伪造“保险券”很快便会成为利欲熏心者发家致富的另一途径。

  “保险券”政策执行中出现的失误,是导致伯纳德夫人之死发生的罪魁祸首。

  尽管游行抗议活动暂时得到了平息,然而公社在处理方式上的简单粗暴,却让很多支持公社运动的左派人士大失所望。

  与此同时企图抹黑公社运动的反动报社,也借此机会大肆宣扬公社对银行业的妥协偏袒。

  他们甚至还将小布朗基和贝勒两人,并成为巴黎银行业的两大买办,十大委员会的权威性也由此大受影响。

  “用一位国民自卫军战士妻子的生命作为平息事件的交代,然后再宣布仍在流通的‘保险券’有效,执委会什么时候也学会用‘大棒加萝卜’的方式来操纵民意了?”

  无心牌局的露易丝想到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也开始理解瓦扬和小布朗基为什么会对铲除贝勒有如此强烈的执念了。

  同时执委会最近奉行的错误路线,让她意识到公社高层已经开始严重脱离底层市民了。

  “公社现在也有自己的难处,和梯也尔政府的谈判一直处于僵持阶段。在奥古斯特·布朗基先生没有被赎回来之前,大部分委员都不建议对凡尔赛发起军事行动。”

  作为距离欧仁·瓦尔兰最近的人维克托琳也是有苦难言,她不能随心所欲地表达心中的不满,也无法忽视伯纳德夫人惨死街头的绝望。

  “只要梯也尔身边还有一个能思考的正常人,就不会同意将我父亲放回来的。现在他们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执委会应该放弃幻想立刻采取军事行动,再等下去革命的成果迟早会毁于一旦的。”

  现在小布朗基已经意识到利用受伤来韬光隐晦的方法,是一个极为愚蠢的决定了。

  最早发现的磺胺药,直到1932年才被德国生物化学家杜马克在试验中发明,在此之前因伤口感染出现脓毒血症导致死亡的病例比比皆是。

  如果不是弗兰克尔·莱奥在一只未经刷洗的废弃培养皿中,发现一种依靠吞噬细菌生存的青色霉菌,恐怕现在小布朗基早已再次进入轮回了。

  现在正处于临床实验阶段的青霉素,就是小布朗基与罗斯柴尔德家族合作的另一张底牌,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说服弗兰克尔·莱奥跟随他一起离开巴黎。

  “第一国际已经来信建议:公社要设法提高工人阶级在十大委员会中的比例了,所以我认为公社的未来或许没有你说的那么悲观。听说昨天你在病房里和瓦扬他(她)们玩了一下午的扑克,看来你的身体恢复得应该已经差不多了。”

  正在做实验的弗兰克尔·莱奥想要取下脸上的口罩,却被一旁的小布朗基制止了。

  “你现在这种不严谨的态度让我感到很不放心,这里到处都是细菌和未知的病毒,口罩必须要随时佩戴以确保安全。我暂时还不会离开巴黎,你还有很多时间考虑我的建议。”

  就在小布朗基游说弗兰克尔·莱奥的同时,维克托琳也将那张染血的法兰西银行存折交给了欧仁·瓦尔兰。

  “区区30法郎就夺走了一名委员的生命,如果再不阻止法兰西银行对梯也尔政府的支持,恐怕等不到他们反扑我们的委员就已经死伤殆尽了。”

  为了引起欧仁·瓦尔兰的重视,维克托琳索性便将小布朗基在打麻将时对她说的话转述了一遍。

  “贝勒说罗斯柴尔德银行是英格兰皇室的代理人,我们不能扶持外国的银行家来打压法兰西的经济命脉。前两天的游行有多么疯狂相信你也看到了,我们倚仗的国民自卫军已经背叛了他们的信仰,巴黎已经承受不起任何的动乱了。”

  维克托琳没有想到,曾经在围城时期担任国民自卫军222营营长的欧仁·瓦尔兰,居然会对自己工作生活过的军队产生怀疑。

  “国民自卫军从未背叛他们的信仰,您可以算一算从去年9月19日普鲁士军队包围巴黎到现在,他们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领过军饷了?”

  面对依然执迷不悟的欧仁·瓦尔兰,维克托琳第一次怀疑自己追随的领导人,是不是已经被梯也尔反动政府暗中收买了。

  “公社现在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支付军饷,50万法郎看起来好像很多,实际上就连国民自卫军10天的军费都无法满足。只要小布朗基愿意将筹集到的1000万法郎交给公社,执委会可以推举他进入国民自卫军的中央委员会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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