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的东方已有点泛白,一个规模不大的寨子矗立在两座小山上。
寨子虽然不大但设施很是齐全应该是由一个小村子改建的,
寨门口是用几十根白杨树搭起来的简易的瞭望台,
门口两侧各有一段十几米用石块儿砌成的防御工事。
一道倩影正在来回踱步,
别看长相颇有几分姿色可怀里揣着两把短枪看着就让人望而生畏。
不由要问这是谁家的母老虎也太霸气了,
这女人便是王三炮唯一的正牌压寨夫人,铁梨花。
山寨兄弟们都以夫人相称,原名叫什么已没有人记得了,
使着一手双枪有百步穿杨的本事。
要说为啥是唯一的正牌,
还得从铁梨花经历说起,因父亲赌博输了钱借了高利贷,
债主天天上门催债要剁手无奈便将铁梨花两个大洋卖给当地的地主老财做了小。
说是小老婆那也与干杂役的丫鬟没啥子差别,
一日王三炮洗劫村子时看上了年轻貌美的铁梨花,
王三炮在他人眼里可能是杀人劫掠的土匪,而在铁梨花看来就是豪杰英雄。
一怒之下提着一把砍刀杀了地主全家跟着王三炮上了山做了土匪。
平日里性情泼辣,就连王三炮也只敢在外面拈花惹草,若是敢带回山寨那可是天大的事。
有一次王三炮喝多了酒带回一个女人,
半天不到便被铁梨花乱枪打死了,
从此王三炮再不敢带其她女人回山寨了,其他兄弟也不敢轻看铁梨花。
“九爷。”
“九爷。”
寨子里走出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哎,老九,你怎么来了,”
铁梨花问。
“夫人,司令他们还没有回来,我有点担心所以出来看看,”老九说道。
“嗯,按理说应该回来了,”
铁梨花很是担心地说道。
当年跟王三炮一起闯荡的兄弟有十几个,几年下来活着的只有五人了。
革命党推翻了清廷又跟袁大头死磕,
故王三炮觉得自己也得创个党派,在长武山召集几十号人称做镇武党。
几年下来也聚集了三四百号人,
自封司令让当年活着的五人分别做了镇武党的几个当家的,
几年来没人再位列其中。
唯独袁九是个例外,即喽啰们嘴里喊的九爷,
袁九高深莫测没人知道其底细,用王三炮都说,
袁九狠起来是什么样自己都没有见过。
袁九说:“夫人,我带人下山去迎迎,如果有情况也好接应。”
“夫人,九爷,司令他们回来了!”瞭望台上的喽啰喊道。
袁九,铁梨花忙出寨门相迎,看到王三炮等人一副灰头土脸的架势知定是出了意外。
铁梨花问:“咋了?遇到碴子了?”
“回去说,”王三炮挥了挥手里的枪,满脸怨气地说了声。
“夫人。”
“夫人。”
其他人问候道。
要说王三炮镇武党的寨子还有险可守,那陈东的老窝可就是没法形容了。
一座山下挖着十几个连门都没有的窑洞,
除了窑洞旁的一口水井再啥也没有了,窑洞里外哀嚎声一片。
陈东坐在水井旁愁容满面,嘴里吊着一根自制的烟。
“噗噗,”
陈东吐了吐嘴里的东西,嘴里骂着:“这他妈的什么玩意儿,连个烟味儿都没有。”
这时陈璋走来说:“大哥,我们原有一百零八人,
参与行动的九十八人,回来了六十三人。”
“嗯,”
陈东应了一声,说:“咋们也算是凑齐了一百单八将啊,这是打方腊去了啊折了这么多兄弟。”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受伤的兄弟有四十二人,重伤就有二十人,”
陈璋很是揪心地说道。
虽然抢了不少枪支弹药和物资,却唯独没有药品,
别说重伤的兄弟了,就连轻伤再拖上几天命也没了,
现下只是用简单的方法取出子弹进行了简单的包扎,过不了几天都会感染的。
“铁蛋儿,狗剩儿,二牛,牛娃你们几个过来。”
不一会儿几人凑了过来。
陈东说:“以后陈璋就是你们的二哥,
他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谁要是不听或者偷奸耍滑我就毙了他。”
“是,大锅。”
“大锅,明白。”
虽然几人对柱子突然叫什么陈璋,听名字就像是陈东的兄弟很是不服气,
但经过昨晚儿的事儿知道了陈璋有些本事也都不敢造次。
“我们物资有多少?”
陈东似乎是心里有了主意。
“通过昨晚的战斗,我们的枪支弹药现在倒是很富裕,
有枪六十七支各类弹药三千二百发,还有十箱手榴弹,
手榴弹这东西足够我们在这长武山横行一段时间了,”
陈璋汇报说。
听得出,陈璋对能拥有这么多的枪支弹药还是很高兴的,
不是说有枪才是王嘛,尤其是手榴弹,这东西也只有正规军才配发的硬装备,
一小股土匪能有这么多的手榴弹那可就不简单了。
“还有五千斤粮食呢,全是白花花的大米,
兄弟们可以改改伙食了,可就是唯独没有药品。”
“药品,药品,”
陈东嘴里念叨着,
考虑良久说:“陈璋,你留下来照顾受伤的兄弟,我去镇上搞药品实在不行就进县城。”
“这怎么行,大哥,
长武县的城防司令赵亚平现下正借着剿灭白朗军的名头着力清缴辖区内的土匪,”
陈璋急道。
陈东一直为自己的跑路行为深深自责,又看到哀魂一片,
倘若自己不解决此事那手底下的这些人只会跟自己离心离德,
以后还怎么凝聚人心来打下一片天地。
无论如何,自己都得硬着头皮去把药品搞回来。
“狗剩儿,铁蛋儿,你俩带人把受伤的转移到后山去,二牛,牛娃负责把粮食弹药也转移到后山。”
“好嘞,大锅,”
这几个货色现在对陈东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陈东说啥都是唯命是从不再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等几人走远后,
陈东说:“你为什么还愿意跟着我,所料不错的话,
你之所以加入我这支队伍是因为躲避外边官兵的围剿,
等风声过了自会去南方寻找革命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