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维伊和反恐部队指挥官辛格少将走进贝拉特拉酒店,刚进大堂,贾维伊就注意到门两边安装过C4炸药的痕迹。
这是典型的恐怖分子挟持人质手法。
大堂里一股儿屎尿味,浑浊不堪。
贾维伊忍不住捏了捏鼻子,喷了个响鼻,稍稍屏住呼吸。
大堂里横七竖八躺着八具匪徒的尸体,人质都被送到郊外的临时军营里去做身份甄别了。
贾维斯走到其中两句尸体跟前,蹲下身去仔细查看。
两句尸体上的蒙面巾已经被第一批进来的反恐部队队员掀开,露出了真面目。
都很年轻,一看就知道是边境邦的住民。
两具尸体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仿佛十分惊愕,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其中一句尸体是被直接割喉,另一具尸体的喉咙上有一团乌紫,喉结的位置塌陷下去。
贾维伊戴上手套,伸手在那个位置上摸了摸。
喉咙里的软骨都碎了。
除此之外,致命伤在额头。
眉心处,一个弹孔,穿透之后从后脑勺打碎一块头骨飞了出去。
再转身看看不远处另外的几具瘫倒在地的尸体,几乎都是头部中弹。
几乎都是眉心处。
子弹从这里射进去有个好处,弹头能直达脑干部位。
脑干的功能主要是维持个体生命。包括心跳、呼吸、消化在内的一系列重要生理功能,并且链接人体的神经系统,射击这里能获得最快的死亡速度。
“高手啊……”
他不由得赞叹起来。
“这人不光是高手,绝对是个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
身后传来一个女声。
贾维伊转过身,看到一名穿着连体工作服,身材丰满颇有几分肉欲姿色的女人站在身后。
“迪莎,你来多久了?”
那个叫迪莎的女人是反恐局的检验科的痕迹专家,见贾维伊问自己,便答道:“来了有四十分钟了。”
贾维伊问:“你刚才说,这人是个军人?”
迪莎点头道:“对,不光是军人,还不是一般的军人。这个酒店一共52名恐怖分子,全部死在一个人的手里,手法几乎雷同,割喉、碎喉、爆头……”
她抬起一只手,做了个手枪的形状,在自己的脑袋上做了个开枪的动作,表情看起来好像见了鬼似的。
贾维伊也惊到了:“什么?52个匪徒,全是一个人杀的?”
迪莎说:“如今看来是这样,你觉得能做到这一点的,会是什么人?”
贾维伊和辛格少将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大家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了答案——不是人。
“酒店有没有监控,你们看过没有?”
贾维伊忽然想起一件事。
有监控,一切真相都能水落石出。
虽然反恐局的发言人在外头对着电视吹法螺,但自己内部人当然知道这个酒店之所以能顺利被攻入,人质能毫发无伤被救出,跟任何特种部队和警队都没有半毛钱关系。
之所以吹,是为了让反恐局和警方被打肿的脸上能稍稍贴一点儿金,以免最后的尊严都丢到马里亚纳海沟里去了。
迪莎摇头:“我查过了,监控房的所有硬盘被拆除并破坏了,动手的人将它们都敲碎后扔到了蒸煮卫生用品和餐具的高温消毒柜里煮了一次,复原的可能性很渺茫。”
贾维伊嘴巴长大像只被劈中的的蛤蟆,再也合不拢了。
什么叫专业?!
这就叫专业!
正如迪莎说那样,这人绝非一般人,处理硬盘的手法完全是情报机构特工的手段。
他又问:“有没有找到DNA?”
迪莎还是摇头:“没有,这人很小心,手上戴了手套,何况被他杀死的人几乎全部还没和他发生任何接触就被干掉,根本没有与之纠缠的机会,所以不会有DNA残留。”
贾维伊的嘴巴一直没合上,他简直不敢相信迪莎给出的结论。
“连一个反抗的都没有?”
迪莎似乎被贾维伊的话提醒了,指指里面说:“有一个和神秘人有过密切接触的,在里面。”
贾维伊闻言,顿时来了精神:“带我去看看。”
迪莎领着俩个大男人穿过大堂,朝着酒店花园方向走。
一路上到处可见倒地的尸体,还有枪上的弹孔。
贾维伊问:“武器的来历查了没有?”
迪莎一边走一边说:“这药等武器专家给出结论,我只搜集痕迹,不过刚才听他们说过,都是清一色的防苏制武器,在边境的地下军火市场中随便都能买到,估计追踪到来源的可能性不大。”
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一般组织如此周密的恐袭行动是经过慎重考虑和部署的,枪支武器的来源肯定不会泄露一丁点信息。
最简单的就是全部采用仿制武器。
毕竟苏制AK47自动步枪和手榴弹之类都不算什么高科技产品,很多地下兵工厂自己就能制造,而且根本查不到来源。
走到一楼餐厅旁,迪莎指了指里面,似乎不愿意走进去:“尸体在里面,你自己去看吧。”
贾维伊察觉到迪莎的异样,皱了皱眉头问:“死的很难看?”
迪莎转过身,背对着餐厅门口,点了点头:“嗯,我可不愿意再看第二次了。”
贾维伊大为惊讶,迪莎是个经验丰富的现场勘察专家,她的工作就是出现场,各种血腥场面也没少见。
此时却畏缩不前?
这让他也感觉有些迈不开步子的感觉。
但众目睽睽之下,又岂能丢反恐局的脸?
“我可没你那么怕见血。”
他一边说,一边故作轻松地朝里头走。
迪莎看着他,也不说话,眼睛里尽是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贾维伊刚进餐厅门口就闻到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血腥味中还混杂着一股子难闻的臭味。
他忍不住拿出一个口罩给自己戴上。
出现场的探员往往需要有极强大的内心和坚韧的神经,毕竟像他们这种搞反恐的面对的都是一些恐袭现场,但凡恐怖分子一般都具备反人类倾向,手段极其残忍,所以现场的冲击往往让许多新手探员当场受不了而崩溃。
看看周围,没看到尸体。
墙上有弹孔,这里发生过交火。
餐厅里的餐桌翻了好几张,不少椅子东倒西歪,一片凌乱。
绕过这些杂物,贾维伊终于看见了连迪莎都不愿意再看一次的尸体。
仅仅看了一眼,贾维伊就感觉眼睛受到强光的刺激,下意识将视线挪开。
那是一具奇特的尸体。
这是三十多岁的男人,中等身材,略壮,有胡子,头发不长但天然卷。
他“坐”在地上——也只能用“坐”这个字来形容,准确说他是倚着墙壁坐在墙边,四肢都被截断了。
两条腿直接从膝盖处断开,两只手从小臂关节处卸开,整个人就像一只被拔掉翅膀又扯断肢体的蚊子。
其实仅仅这样还不算可怕,毕竟不少恐怖组织处置人质或者俘虏手段都差不多,不至于让贾维伊这种行家也感到不忍直视。
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的是被写下的两只手居然“长”在了这个卷毛男人的脖子上。
没错,看上去仿佛“长”在上面。
可以想象一下,一个人的脖子上一左一右长出两只人手,是怎样一种怪异的情形?
那名反恐部队的少将发出一声低沉的惊叫,接着马上转过身去,双手在双眼上用力搓了搓,嘴里低喊了声:“我的神啊……”
调整了好一阵,贾维伊总算稳定住自己的心跳,硬着头皮来到尸体旁。
他仔细查看尸体上的创口,还有那两只“长”在脖子上的手,他发现这两只手是用工塞进脖子里去的。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要用刀把脖子割开大口子,将两只割下来的小臂塞进去,卡住。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
更让贾维伊震惊的是,这具尸体的主人是活活被憋死的,不是流血而死。
对他施刑的人在他脖子左右两侧开大口子,居然没割断他的动脉血管,也没割断他的气管,而是将他制住后生生割断四肢,让他看着自己的手脚被人从身上卸下,再插到自己的脖子上。
最后,由于手臂塞进脖子,导致血管和气管受到致命的挤压,这货是慢慢被憋死和脑部缺血而死……
贾维伊忽然胃里一阵不由自主的翻滚,起身飞快跑出了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