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破敌

第十章 破敌

  魏希凝神观战,只见沙州守军抵敌不住,喧哗渐起,阵脚动摇。他转头向着身边的曹敏军、鲁从葛二人下令。

  “传我将令:出击!”

  令旗挥舞,前阵整整三百骑兵开始上马,然后分成两部,直朝贼中军而去。

  而对面那黑甲骑将见得鲁松张平二部冲溃己阵,也知道此时的战局已然极为不利,必须迅速提振军中士气,以便挽回局势,遂向着其周围的亲兵怒声道:“吾尚敢立定不避,诸军又何敢擅退失节?”

  随后,为吸引士兵注意,又高喊:“吾刀何在?”

  旁边自有亲兵奉上一柄长马刀,递给对方。这黑甲骑将接过刀来,冲天一挥,见身后的亲兵自觉地打起旗帜后,便雄赳赳气昂昂,翻身上马,收拢士卒便往正在大砍大杀的张平所部杀去。

  但是,未及他们驱散这些已经涌入守军阵中的鲁霖军士兵,却见到滚滚烟尘中数百铁骑自东南面迎面闪出,一边呼喝一边杀戮,正与他们撞了个正当面。

  而其中为首一人,鶡冠铁甲,黑氅黑马,手持一杆长枪,当先杀来,正是鲁霖军前营马军千人队统领千夫长魏希。

  魏希见了这黑甲骑将,不惊反喜,只大喝一声“杀贼!”随后便宛如吕布重生,项羽当面,眨眼之间,就已经帅其身后的百余精锐骑兵冲到了那将身前!

  电光石火之间,那将正欲抬刀,却被对面魏希的那一声虎吼惊了一惊,动作不免也顿了一顿,而魏希此时却已携马势远远一枪刺来,——可怜黑甲骑将一身武艺,满胸韬略,却是半点也没发挥出来就被魏希割了脑袋!

  百余步外,鲁霖见得这个抵挡了大军这么久的敌人就这么干脆利索的没了,顿时精神振奋,大呼曰:“阿答速已死!阿答速已死!”对面烟尘中,刚刚割下那黑甲骑将头颅的魏希听了,也是立时明白其意,一枪扎入那头颅,然后高高举起,跟着鲁霖大喝道:“阿答速已死!阿答速已死!”

  这一声下,两军听了,都大有反应。

  沙州守军自不必说,被吓得丧胆了,纷纷转身溃逃;

  而鲁霖军自然是士气更盛,人人奋起余勇,卖力拼杀。那魏希所部马军纵马驰骋,奔驰敌阵之间。所过之处,敌人士卒无一合对手;步战的张平、鲁松极不服气,各自率领士卒,一面大砍大杀,一面大吼大叫。三部士卒竟如比赛一般,一个马战,两个步战,驱杀得敌人哭爹喊娘,可谓是杀了个落花流水。

  鲁霖神采飞扬,横枪立马,扬声大笑。

  他发现,自掌军以来,自己越来越像是戏文《三国演义》里的那个曹孟德了——越是战争时,便越爱做大笑之状。

  他细细分析,觉得有四个最重要的原因。

  一来,通过他的笑,可以传达给部下,他有必胜的信念。“夫战,勇气也。”在这种必胜的信念指引下,士卒的士气很容易高昂起来,遇到艰难险阻时,能够更好地争取胜利。

  二来,这种大笑会显得自己在遇事时气定神闲,给士兵一种智珠在握的感觉。遇上大敌时,难免会有下属思想动摇,与敌方暗通款曲。此时此刻,大笑可以凸显主帅的决心与意志力,可谓格外重要。

  三来,笑这种表情非常夸张,可以非常轻易地掩盖其它的情绪,也能够使得自己的下属不那么容易揣摩自己的心思。

  四来,西北地区的独特的尚武文化使得军中将士很容易产生对“豪迈者”或“大丈夫”的崇敬感,而“大笑”这个举动比起“不动声色”或“泰然自若”,无疑更贴近“豪迈”些——后两者,大概是中原地区所崇尚的“儒将”风范吧!

  笑声一闭,鲁霖亲带亲兵、本部,一同杀上来。他们的兵力占绝对优势,而敌人士气已溃,遂砍瓜切菜也似,将他们一一了结掉性命。

  杀散了眼前守军,鲁霖连连下令,令魏希、张平、鲁松、乌里杜克四人立刻出发,兵分四路,第一路由鲁霖亲自指挥,张平随行,直扑城西的守军的驻军大营;

  第二路由乌里杜克带队,领着他的那群地头蛇杂胡旧友,前往城中大小官衙所在,捕拿在家的大小官吏。并有令道:一经捕获,立行审问,凡不愿降者、敢反抗者,皆尽杀其家族主支,抄清其所有财货;

  第三路由鲁松领军,带两个俘虏,前往攻占粮仓、库房等物资重地,随后驻守那里。

  最后一路由魏希完成,领三百余人,绕行至城西。凡有富户大家欲出逃的,一概拦下。若有敢反抗者,一律就地格杀。

  鲁霖率本部长驱直入,到达守军营前,两队守军慌慌张张前来阻敌——却说,守军主力已经大半都被阿黑达调走,剩下的千余人里头又有大半陷在了东门那里,这最后两三百人又如何能够抵挡鲁霖的大军呢?

  果然,只三两下冲击,鲁霖军便彻底冲垮了这两队沙州卫守军,冲入营中。一面大肆杀戮,一面又千夫齐声呐喊:“阿答速已死!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又喊:“西征军元帅大人令,弃械投降者不杀!有官不降,卒杀之者,有赏!”

  一炷香都没到,战斗就宣告结束了。营中剩余的四百沙州卫守军,死了一百多人,余下的尽数投降。

  鲁霖乃回官衙。

  乌里杜克早早拿下了那城中的诸官吏,此时正手捏一份简报,等着向鲁霖报告;

  鲁松也已拿下了仓库、武库、粮库等物资重地,还主动将各库的守库文员发来鲁霖处,以示其部没有贪墨库中物资;

  而被派去游弋城西、顺带攻打西城门的魏希也刚刚派人来报:西城门已入我手,那些欲逃的富商官吏,一个也没能逃了去。——甚至于,有好几家连命都没能留下。

  按说这些都是好消息,但鲁霖却并不欢喜,反而皱眉不语:李新和鲁方是怎么回事?还没有拿下东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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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左氏春秋》:“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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