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名振看着诸位将军纷纷表示不解,就耐心解释道:“昨夜晚清军是折损了一个总兵加一个副将。但我接下来要说的是,八旗已经到了南京正往苏州城进发,所以即便是打下了苏州也无非是枪些钱粮而无法占据这座大城,进而导致我军的败退。试问各位将军,你们现在可能有了一百两银子就足够了,但若是拿下苏州城,一千两银子,一万两银子你们谁能把持得住?纪律啊各位,一文钱杀壮士非我愿也,但若不能掌握军队导致打了败仗,那可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我提议咱们不打苏州,一来兵不多,二来打了也吃不下,所以我提议打江阴。”
众人一看地图,江阴挨着长江上面又是长江的“喉舌”靖江岛,只要把持住这个下游的战略要地,就此一条,收盐商的过路费就能挣个几十万两银子,若能长期把守在靖江使漕运不通,失去了这一财政要地的清廷无疑是失去了一条大腿,还是那条掌握着盐税,漕运,商贸的大腿。
众将都说妙计,但就在此时张渺说:“我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吧。”
张渺指着苏州说:“我军何不来个惊敌之策?只毁城墙不伤及无辜,打完就走让清军也无险可守,如此一来清军必从攻势转为守势,我军拿下江阴后急忙传令给延平郡王,叫他派兵前来相助。”
“再下无锡,在下苏州,太仓,嘉定,吴淞江所,我军即可号令东南发大兵直取南京。而这第一步,就是要打趴敌人的胆气!”
众将皆被这番言辞震惊到了,并不是钦佩而是看傻子那种眼神看着张渺。
张名振咳嗽了两声示意大家不要让他下不来台,然后问:“你说你要让清军无险可守,好我问你你需要多少人?破城墙怎么也得三五千兵马掏个十几日吧,在此期间若清军来了援兵?进退两难之下,那可就全军覆没了。”
张渺闻听此言微含着笑说:“元帅你可莫要心焦,兵法玄妙要知晓,真假虚实是计笼牢。那马佩鸣他是多奸多疑多奸狡,见我派兵把火焰烧,他必然死守不敢乱动。而只需一个大雾天,我只需要带着洪木我们两个人去破城,只需一夜,则苏州城必破。”
“我愿立下军令状,若苏州城不破我甘愿一死!”
洪木也站起来说:“我也愿立下军令状,若不能破苏州城我就陪着二弟一块死。”
李水也站了出来说:“二位哥哥既然都如此的豪气,我也愿一同去破苏州城。”
张名振闻听他们的豪言壮语也是一阵震动,吩咐声拿酒来,然后手捧暖酒一杯走到张渺的面前说:“好汉,请饮酒!”
张渺三人饮罢酒,将碗朝地上一摔,然后就走出大帐。
三人要去讨论如何去破苏州城,张渺哈哈一笑让他们先去营帐等着,他先去府库清点钱粮兵刃。
带上一千兵马去府库中清点钱粮,白银约三百万粮,粮米约有三十万担,兵刃刀枪两千把,铠甲五百领,火药五万斤。
由于当时答应了只取一半的财货,张渺也不能后悔,但思来想去还是找到了正在查看库存的李县令和一帮等着明军一撤就将府库搬空的缙绅。
径直的走到李县令面前说:“我军要所有的火药,不知折算多少两银子?”
一个户房样的先生说:“大约......要七千......”
李县令看着旁边正在扒拉算盘的户房急忙一巴掌扇了上去:“你还真敢算钱!他妈的不知死活的东西!拖下去打他十板,让他涨涨记性。”
张渺急忙拦住并说:“我军乃是义军,吃饭都要给钱的更何况是做买卖,就当您给我一个面子,正好我的手下也缺一个算账的先生,这样吧我自作一回主张,我给您一万两就当我把火药收了,这位先生也跟我做事吧。”
李县令闻听此言立马换了一副谄媚的笑容,手悬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但悬着的手拍了拍户房先生的肩膀,右手摸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然后哈哈的笑着说:“都是一家人了,这五百两银票还请秦先生收下。大人不计我小人过,我刚才实在是昏了头啦。”
在清点无误后一共拿到了一百五十万两的白银,十五万担的粮米,兵刃共一千把,铠甲二百五十领,火药五万斤。
当张渺带着这些东西回去交令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张名振表示做的不错,正准备让他下去好好想想怎么破苏州。
张渺突然单膝跪下说道:“大帅,我要五万两银子,五万斤火药破苏州城。”
“允了,拿我的令去拿就好了。”
“尊令。”
张渺拿起令箭去拿到了自己的需要的物资并让自己的两个结义兄弟看好不让外人接触这些物资,交代以后就出了大营。
行走在土路上,月亮高挂在空中,一天未进食的张渺有些虚弱,但并非无力。
踏着土块,慢慢的走入了昨天作战的那片山坡。
崎岖不平的土路,留下了战争的痕迹,爆破的土痕还露着焦黑的土色。
突然大叫一声:“罗教的人出来吧!我瞅你们多时了,上次你们弟兄手底下不干净,若不是我,他早就见祖爷了。”
见无人应答,继续说道:“三堂六部都是废物不成?我看你们的老头子,前班人可能都是软蛋吧,行江湖路远,咱们再会。”
正要往前走,突然觉得脚被什么东西一绊,即将摔个狗吃屎,就见身后突然有只手扒住了他的肩膀不让他摔倒。
张渺站稳以后转身定睛一看乃是一个身穿酒红色的云纹长袍头戴莲花冠,手中握着一个青色的小船模型,往面上一看端的是威严无比,五绺长须飘在胸口,两眼如电,鼻似悬胆透着些精光。
一张嘴却是很老道:“你个空子,可有放布?刚才那样的脱节我,不怕兄弟我插了你?”
张渺一见很是恭敬的说:“自家人,放布当然是有。并非我那样的得罪你,实在是有事要说。”
那人一见似乎是道上的于是脸色也放缓:“你说吧。”
张渺说:“我是易门弟子,我今日算了一卦,贵门不日有大灾降临。”
“哈哈哈哈,我赵清净头一次听说有个易门,你师父是谁?”
张渺张口想要说出那个名字,但就是没有声音传出。
赵清净一见这情景伸手示意他不必再讲,然后说:“是“龙”吗?”
张渺说:“只有一半的“龙”,另一半还在胎里。”
“什么灾?”
“破山伐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