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有个段子,说校长和教员都爱写文章。但是校长满肚子的治国理念只写在日记里,即所谓日记强国,只有他自己看得到。而教员写文章却喜欢广为传播,让大家都知道他的理想和理念。所以最后教员成了伟人,校长只能当了岛主。
因此,康斯坦丁很乐意和众人分享自己的想法和心得。轮船离开亚历山大港之后,就一路向北返回希腊的比雷埃夫斯,在途中康斯坦丁起了一个头,说希腊的改革,现在有一个可以参考的对象,就是东方的日本。
日本国家小,希腊也国家小;日本国家穷,希腊也国家穷;日本改革要借债,希腊改革也要借债。重点是希腊和日本身边都有一个大国,如果这两个效果要崛起,就必须打败这个大国不可。
同时大清和土耳其,这两个大国也都在改革,接着又对比了一下了希腊、日本VS土耳其、大清改革的异同点。相同之处就是同以外部压力为启动力、同以兴办军事工业为开端、同以移植西方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为主要途径、同以内外结合、新旧结合为基本方针;
不同点在于在面对西方列强侵略时,大清和土耳其具有更大的被动性,而日本和希腊则在被动之中寓有较大的主动性;
其次是军事工业对全民工业化带动作用的不同,大清的洋务运动虽以“求强求富”为口号,但不能合理地处理强与富的关系,始终侧重于作为“求强"核心的军事工业的建设和经营。与大清的洋务工业创办历程相比,日本的“殖产兴业”运动较好地协调了强兵与富国的关系,在兴办军事工业的同时也大力兴办民用工业。
第三是移植西方资本主义制度的不同。大清的洋务运动对西方资本主义的移植只限于产业和技术方面。日本的殖产兴业运动不仅在移植西方的产业和技术方面较大清更广,而且还移植西方的资本主义经济体制,仿照西方国家设立专门的经济行政管理部门。
第四是内部因素的不同。虽然中日两国均以内外因素结合为工业化的基本方式,但是在内部因素上,大清的“中体”与日本的“和魂”已有所不同,特别是在政治制度和领导集团方面更具有质的差别。大清在洋务运动时期,政治制度基本原封未动,领导集团中虽然产生了洋务派,但仍属封建官僚改革派,且没有掌握最高统治权。
日本则已通过明治维新基本建立了资本主义性质的政治制度,并由如岩仓具视、大久保利通、大限重信、伊藤博文等一批具有资本主义思想意识的改革家掌握了国家政权,他们能够积极而有力地推行全国的工业化运动,使日本的早期工业化得以有计划、有领导地持续进行下去。
第五是政府对民办企业支持力度的不同。日本的明治政府除了自己大量出资创办新式企业之外,还大力扶持民间创办新式企业。除了对民办企业给以资金上的大力扶持之外,明治政府还将自己所创办的企业廉价转让给民间,将相当数量的官办企业转变为民办企业,从而进一步增强民营资本的力量,促进民营资本的发展。
但是,清政府对社会力量并没有去作广泛的动员,只是利用了一部分绅商的力量。如在资金方面,中国民间所拥有的资金不会比日本少,只是清政府没有充分动员社会各界投资创办新式企业,即使是作为最主要私人投资者的买办商人,其投资数量也是极为有限的。
工业化是全民的事情,只有最广泛地动员和依靠社会各界的力量,工业化才能取得良好的成效,虽然在开始阶段政府的倡导作用至关重要,也必不可少,但也不能缺少社会力量的响应。
这一番分析,类似于官渡之战前,曹操的谋士郭嘉对曹操和袁绍势力对比的十胜十败。算是打鸡血也好,洗脑也罢,在康斯坦丁看来,眼前这些人的表情也已经告诉了自己,他们相信了自己的话。
“现在是1889年,我敢预言,到1895年左右,日本就会对大清宣战,而且一定会把大清打败。”康斯坦丁说,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一旦到了1895年甲午战争的结果出来之后,眼前的这些人会更加信任自己,同时也会对自己所作的一切更加支持和有信心。
因为康斯坦丁已经在对他们做心里暗示了,希腊做的和日本一样,土耳其做的和大清一样。那么既然日本能打败大清,希腊也能打败土耳其。
接下来的一段私货,是康斯坦丁基于伟人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引申出来的。
康斯坦丁首先问众人,“知不知道就在去年,也就是1888年,德国成立了一个步枪实验委员会。”
众人摇头,包括担任军制和尼古拉斯*特里库皮斯、普拉纳斯等人都不清楚。
康斯坦丁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说道:“东方有句古谚语,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们对敌人一无所知,怎么能胜利呢?”
在1886年,法国陆军装备了全新的1886式“勒贝尔”(Lebel)步枪,立即引起德国军事部门的关注。因为勒贝尔是世界上第一种使用无烟发射药的小口径军用步枪,这种新的8mm口径步枪弹在杀伤力和弹道性能方面都远超过当时德国毛瑟71/84式步枪所发射的11mm黑火药步枪弹,新的枪和弹将使法国步兵在精度和射程方面带来极大的战术优势。在这样的压力下,德国立即成立了一个步枪试验委员会设计新式步枪。
新步枪在1888年11月完成野战试验,GPK建议立即采用。于是威廉二世在1888年11月12日签署了订单,新步枪被定型为88式步枪。在1889年春季驻在阿尔萨斯-洛林的第15军和第16军首先装备88式步枪,1889年10月巴伐利亚军队也开始装备88式步枪,到1890年8月所有的普鲁士、萨克森军队都换装了88式步枪。
“当然了,德国人用什么枪不是重点。重点是德国人把这种新式步枪卖给了土耳其人。”康斯坦丁说道:“之前我们也说过了,我们军队用的还是米洛纳斯M1872步枪,黑火药激发的步枪。一旦让士兵们知道我们的武器比土耳其的武器落后了这么多,他们还敢上战场吗?就算上了战场,他们将深陷什么样的境地呢?”
艾斯诺斯·德利吉安尼斯嗫嚅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那么,不让士兵们知道不就行了?”
普拉纳斯·库蒙杜罗斯当地反对道:“那和骗他们去送死有什么区别?一旦士兵们知道了真相,他们会撕碎你。到时候,谁还愿意为国效力呢?”
康斯坦丁笑笑,“那为什么不让他们知道呢?即使普通士兵也不是傻子,他们会思考,会发出这样的疑问:为什么我们希腊没有新式步枪呢?”
奥拉米斯脑子转的很快,他立刻接话道:“不是没有,我们有很优秀的新式步枪,而且已经在非洲战场上经过了实战考验。这种步枪在王储殿下投资的兵工厂里就有生产。但是,政府和军队里有自私自利的混蛋,为了自己的利益将士兵们的生命抛诸脑后,拒绝采用新式步枪。”
亚历山大罗德斯也醒悟过来,也接茬说道:“啊!有这样的家伙?他一定和皮尔卡尔公司有勾结,收了他们的黑钱。可恶~~居然为了自己的私立就可以枉顾几十万士兵的性命,这样的家伙必须严惩。”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还配合上各自丰富的面部表情,把在场的人都逗乐了。
康斯坦丁也笑了,随机又说道:“这样的家伙是应该严惩,但是希腊是法律的,法律是将证据的,没有证据,我们不能随便诬陷别人,更不能随便处置皮尔卡尔公司这样的国营兵工厂的负责人。”
弗拉乔普洛斯是个文职军官,他说道:“我所在的墨伽拉驻地部队里,有过几次步枪炸膛和卡壳导致士兵受伤和死亡的案例,但是都被军队长官和陆军事物秘书处压下来了。士兵和死者家属们早有怨言,如果这些事情被曝光,再加上舆论和殿下您的影响力,相信就算是国王和首相也不能听之任之。”
“很好,那么你们呢?有听说什么类似的事件吗?”康斯坦丁问道
普拉纳斯、尼古拉斯等人答道:“我们会回去好好调查一下,安抚死者和伤者,不能让士兵们流血又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