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3 模糊覆盖

613 模糊覆盖

  吉安娜陷入了两难境地。

  一方面,作为达拉然首席大法师的学徒,把染指禁术的危险人物押回学院本就是义务和责任。但当她看到阿尔萨斯恳求的眼神......

  她一直都无法拒绝这个男人,不管在什么事上。更何况如今的这个时刻,这位洛丹伦的继承人还在为拯救王国而殚精竭虑,自己又怎么忍心给这股热情浇上一盆冷水呢?

  即使他拯救的方式......有那么一点点奇怪......

  “说!治疗瘟疫的方式到底是什么?你背后的主子又是谁?”王子拔下了克尔苏加德的第四颗牙时,这位老术士已经连刚刚嚎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低声呜咽。

  “阿尔萨斯......你到底......”见学生突然成了这种状态,身为导师的乌瑟尔也难免有些小吃惊。

  他当然不会想到穿越和换了个灵魂这种可能,只能把原因归咎于一路以来积攒的愤怒,这点看看两边的士兵就能明白。从王城来支援的人,他们的脸上只有疑惑,而跟随阿尔萨斯一路调查过来的人,那一个个的表情比起他们的王子还要凶恶。

  而对于克尔苏加德,他其实丝毫没有怨恨,相反还有点窃喜。比起落在阿尔萨斯手上他更不愿意选择达拉然,前者说不去还有转机,而后面走向那个,恐怕暗无天日的生活可能会一直伴随他走向灭亡。

  更何况,现在的他都开始问自己主人在哪了,这不就是原初的目的之一,把这位最佳的死亡骑士人选引到那座岛上,去到那位大人的掌控中。

  “诺森德!我的主人在诺森德!”在自我妥协之后,克尔苏加德也用尽全力把它的名字叫喊了出来。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很明显,吉安娜捕捉到了阿尔萨斯脸上的笑容。

  他为什么要笑?

  .....

  .....

  愿恨意没有淹没你的理智孩子,就和你的父亲一样。行军路上,乌瑟尔看着学生的背影祈祷着。

  现在的场景就好像回到了最初,他依然是他,只不过变老了。而泰瑞纳斯的背影则换成了他的儿子。同样的挣扎,同样的荣耀,面对得却是俩种不同概念的敌人。

  兽人虽然粗莽且残暴,但终归还是和人有着相近之处,会累,会疲乏,比人更容易产生矛盾,而亡灵则大不相同。

  乌瑟尔能明白阿尔萨斯的提醒,所以他向圣光祈愿,那种错误最好能被他们这行人给扼杀在摇篮里,让一切恢复平常该有的样子,就像走在前面的他们一样。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吉安娜抚摸着身下的马背,似是有些惊讶看向阿尔萨斯。

  “当然,那个金发少女的背影我能记一辈子。”阿尔萨斯感慨道:“还记得我们后来做了什么吗吉安娜,在我送你去达拉然的路上。”

  “一场冒险,俩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吉安娜轻笑。

  “那时的日子多悠闲啊!”阿尔萨斯找寻着脑中的画面,“那怕是看集中营内的兽人,我都不会产生多厌恶的情绪,哪像现在这样。”

  “他们不是亡灵,也有自己的家庭。”

  吉安娜也回忆起了当初,儿时的她和儿时的阿尔萨斯一同探索兽人战俘营的时光。好像也是从那时起,她发现自己的内心其实并不狠那些怪物,即使它们是杀死哥哥的凶手,曾摧毁过暴风城,想要彻底灭绝人类。但它们也有自己的孩子。

  “还有达拉然,我以学徒身份过来的那段时间。”阿尔萨斯继续道。

  “哦......阿尔萨斯,快别说了。”吉安娜脸上突然升起一抹绯红,“你那根本就不是过去学知识的。都是因为你那次在图书室里对我动手动脚,还被卡尔撞见,至今他都没有给我好脸色。”

  “但那天他被气走后你又是怎么说的呢?吉安娜?”阿尔萨斯越说越来劲,女法师的脸也越来越红。

  那的确是一段美好的时光,美好到甚至耽误了她原本的学习进度。那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哪怕是现在回想都别有一番韵味。竭尽所能偷来片刻温存,比如在角落里接个吻,在正式的宴会中递给对方一个眼神,然后迅速回归正常。

  那是一种朋友之上恋人之下的感觉,含糊不清,但又只得回味。

  “然后呢?你是不是又要说万圣节。”吉安娜也来了兴致,主动把时间线向后推进,“我被你满怀热情地请到都城,点燃了稻草人,那晚你肯定也不会忘记吧?”

  “那肯定......是一辈子都不会忘啊!”阿尔萨斯喃喃道,回味着那本不属于他的记忆和感受。

  “那晚我是相信的,我们已经准备好接受彼此,至少我是准备好了的。”吉安娜说道:“但......阿尔萨斯,后来呢?”

  后来他们不断熟悉彼此,并成为了真正的恋人。很快他们的关系也不再成为秘密,在彼此的父母之间,在国民之间,那之后她一直都坚信,他们会有一个同样是金发的孩子,只不过当她把这个憧憬在一个浪漫的场合说出来时,抱着她的阿尔萨斯却突然成为了一个孩子。

  我还没有准备好,吉安娜......我们都还太年轻了。她一直没忘记这句话。

  “那时我的确年轻。”阿尔萨斯无奈道。

  回忆过去,在他的认知中,这位洛丹伦好男儿的行为其实用一句话就能概括,那就是提裤子不认账......

  除此之外,那些什么我有很多东西要学,有很多训练没有完成。父王需要我,乌瑟尔还有很多东西也要传授给我 你也有自己的魔法学业这种鬼话,都只是借口罢了......

  当然原本的阿尔萨斯也并非就是纯为骗身子,他只是一直找不到属于自己的那个重心,总是被别人和自己所施加的责任压迫着,一边想证明自己,一边又害怕周围人会对自己失望,从而导致夹在中间,精神不断内耗。也是这样的人格缺陷造就了他后来的行为和结局。

  也是蛮令人唏嘘的......

  “那阿尔萨斯......你现在准备好了吗?”吉安娜轻声问道,眼中带着期待。

  扯这么多回忆也就是为了这个问题。毕竟前人不认的账没关系,后人认!而在认完后,就老老实实地给咱办事吧。

  当然是办正事的,不是那种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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