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可能史蒂文斯很想叫保安把眼前这个邋遢的男人给丢出去,他身上的那套廉价西装和浓厚的香水味道无一不透露着这男人的不靠谱。
但约翰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把手上的便宜红酒递给史蒂文斯,笑着说道:“带路吧,管家,女主人和小姐恐怕要等急了。”
史蒂文斯朝前带路,并当着约翰的面把那瓶红酒丢进了边上的垃圾桶。
“那可是阿尔迪超市*最贵的酒了。”约翰抱怨道。
史蒂文斯压根就没有理会约翰的抱怨,而是带着他走出庄园别墅的长长过道。
这座奥布莱恩家族新建的法式庄园别墅占地约1.8公顷,是一栋3层高的法式建筑物,有123个房间、1个室内溜冰场、多座游泳池、3个厨房、1个果园和1个保龄球场。
它和奥布莱恩家族的老庄园一起被誉为阿卡姆的标志性建筑之一,同时它也是埃塞克斯县最昂贵和豪华的庄园别墅。
别墅内的奢华装饰让约翰目不暇接,他体验过有钱人的生活,但还没有接触过这等位于金字塔顶端的富人生活。
奥布莱恩家族不仅仅掌控着整个阿卡姆,也影响着马塞诸塞州,纽约州,华府等等西海岸重要的州县。
其家族成员遍布整个美国,根深于各个阶层,和那些老派传统的财团不同,奥布莱恩家族属于新兴财团。
他们更具野心,更有活力,更有挑战精神,也更具有革新能力。甚至有不少业界传闻,奥布莱恩家族正在联合其他势力逐步吞并波士顿财团的产业。
所以在看到挂在餐厅的那幅出自知名艺术家巴托洛梅·埃斯特班·穆里罗的《饼和鱼的奇迹》时约翰并没有表露出太多惊讶。
这幅巨型画作几乎占据了餐厅的整堵墙壁,画中的耶稣正在施展神迹,变化出能够喂饱数千人的面饼和鱼。
在约翰看得入神之际,轻柔的脚步声打断了他思绪,他扭头看去,只见穿着居家便服的维罗妮卡端着一杯红酒正朝这边走来。
“任何人来这都会被这幅画给吸引过去。”她说道,语气之中透着一股骄傲。
“那么这是真迹?”
“而每一个人都会问我这个问题,但他们都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坐吧,约翰,真迹也好,仿制也罢。重要的是画作所表达的内涵。”
约翰在长餐桌的一头坐下,这餐桌一共就布置了三个位置,中间的位置显然不是给他的,而另一头靠近内室的位置也不太可能属于他。
“我同意你的看法,尊敬的女士。正如一个人不能只靠外表去定夺。”
“这就是你打扮成这德行来赴宴的借口?约翰,就算是你,这借口未免也太烂了点。你至少可以洗个澡,再换上一件体面点的正装,而不是用大量的香水来遮掩身上的臭味。”
“抱歉,女士。”约翰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羞愧,“我见了一位老朋友,一叙旧就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维罗妮卡眉头一挑,开口道:“老朋友?我没想到你也会有朋友,是想要你死的那种还是活的那种?”
“哈哈,您可能真能开玩笑。我虽然是个混蛋,可怎么的也会有几个朋友。”
阿卡姆的女皇看向来客,眼神叫人不寒而栗。
“我只是关心你的这位老朋友会不会对我的女儿产生影响。”
“哦,那您完全是想多了,他完全无害,是个圈外人。只是有点小生意在阿卡姆,每年都会过来看看。如果您不放心,我可以给你他的名字。”
“说。”
“张天明。”约翰给出一个名字,“亚裔,算是我的同胞。人倒是挺好的。”
“你知道吗,约翰。”维罗妮卡朝守在一旁的史蒂文斯示意了下,后者转身离去,“不要试图挑战掌权者的耐心,你知道的,掌权者嘛,总是很在乎自己的尊严。
“而他们支配着很多东西——枪,毒药,监狱,特工,警察,雇佣杀手。他们总有办法找回自己的尊严。 ”
“当然,女士。这道理我懂。”约翰露出谦卑之色,“不过正如您没有跟我说实话一样,我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就比如我每天上厕所的时间和次数。
“我想令爱的情况你也必定没有全数告知。她出现魔力失控侵扰到旁人了吗?比如震坏整个房间,击飞个人什么的。又或者展现了什么异能?预言,悬空,纵物?”
对于约翰的质问,维罗尼克并未作答,只是淡淡地说道:“作为一个聪明人,约翰。你该知道谨言慎行。”
约翰伸手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会闭上嘴的。
见到此,维罗妮卡心中有火可又没法发作,眼前这个年轻人和街头无赖一样,油盐不进,宛如一块牛皮糖。
可她偏偏又只有他这么一个选择。
维罗妮卡不是没有想过寻找其他圈内人,甚至她都想要寻找家族的亲戚帮助。
只是克拉拉身上的力量实在太过重要,她信不过任何人,就算是家族之中的那些亲戚。
在经历了如此多代的繁衍生息后,奥布莱恩家族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团结的小家族了。
这个庞大帝国的威胁不仅来自外部,更是来自内部,各个亲戚之间的明争暗斗维罗尼克都看在眼里,但只要不影响帝国的正常运转,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要让她把克拉拉托付给其中一位圈里人亲戚,那她宁可亲手毁了自己的女儿,毕竟那骇人的训练过程绝对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想到此,这位阿卡姆女皇的后背便开始隐隐作痛,她祖母留下的那些伤疤虽说早已愈合,可每每回忆涌上心头时,那疼痛却未减分毫。
而其他人圈里人,那些该死魔法师和术士,还有炼金术师们对奥布莱恩家族的力量垂涎已久,更不值得相信。
至于为什么非得是眼前这个谎话都不用打草稿的街头术士,她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除了好控制之外,她也不是什么准备和后手都没有留。
“好了,让我们进入今晚的正题吧。”收回思绪的维罗妮卡朝边上的一位女仆颔首。
后者躬身行礼,接着转进了内室之中,想必是去请今晚的主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