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鼓点声中,猴赛雷的部队踩着渐渐整齐的步伐,朝着尼古拉斯的本部阵地大步走去。
突然,一名传令骑兵面色惊恐的纵马跑到猴赛雷面前。
“将军,大事不好了,我们的东南面出现了大群大群的蓝恶魔军团!
这是一个陷阱、埋伏!
尼古拉斯仅仅只是一个诱饵!”
“什么?”
猴赛雷跨上自己的战马,拿起一只单筒望远镜,带着几名随从朝着东南方向狂奔,很快,猴赛雷就看到地平线上,涌现出一片蓝色的海洋,而这里的革命军方阵,则惊慌失措的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急匆匆的开始调转枪口方向。
然而,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有靠近这一侧的几个连队发现了突然出现在地平线上的敌人,其他大部分连队还在面色坚毅的朝前方挺进……
猴赛雷举起单筒望远镜,看着天边线条源源不断涌现出来的敌人,完全没有终结的意思,脸色不禁浮现出绝望来。
“完了,这么多人是怎么做到,无声无息摸上来的?”
在猴赛雷绝望自语的时候,刚刚调转窗口的里昂市革命军士兵,已经举起火枪朝着越来越近的敌军前锋开火。
没有口号,也没有齐射,就是乱糟糟的自由射击。
法兰西线列步兵前锋不时有人倒下,但他们向前迈动的脚步却越来越快,直到抵近三十码的距离,陡然停下了脚步。
紧接着,猴赛雷就看到前锋几个连队的敌人,第一排半跪第二排站立,组成了一道单薄的双列排枪横阵,猛地扣动了扳机!
由于敌人过于接近而阵型有些混乱的革命军队伍,顿时如同割麦子一般仰面倒地,下一刻,打完齐射的法兰西线列步兵,发起了刺刀冲锋呐喊。
败了,毫无意义的败了!
紧急调转枪口,重新列着迎敌的数个里昂市革命军连队方阵,一个照面的功夫,就被打得崩溃如雨!
“将军,敌人的前锋快要冲上来了,我们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猴赛雷目光呆滞的看着追逐在溃兵身后,朝着后方本部主力大阵席卷的蓝恶魔军团,不发一言,仿佛痴呆儿一般。
好在,他的随从十分忠心,拉着猴赛雷的爱马朝着后方逃去。
战场之上,一片喊杀声。
法兰西线列步兵分出一波人追击溃兵,其余部队则迂回包抄而上,摆出来要将敌人全歼的架势。
猴赛雷的部队还没攻上尼古拉斯所在的斜坡,就不得不停止前进的脚步向后一边撤退,一边重整队形。
这时候,不需要猴赛雷进行指挥,前线的军官们就知道他们该做什么。
只可惜,这一切都是徒劳的,里昂市革命军的前线军官们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敌人有多么勇敢,数量有多少,还试图抵抗,结果自然是被法兰西线列步兵接连冲垮,以至于整个战线在极短的时间内坍塌。
猴赛雷的爱马被随从牵着跑的时候,猛地回过神来,大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至于他们能不能准时送达,送达后能不能及时把部队撤出来,就不是猴赛雷能决定的了……
下达了撤退命令,派出传令骑兵后,他孤身一人纵马狂奔,朝着更后面其他几支友军部队的方位。
他要去报告敌人的出现。
然而,猴赛雷不知道的是,即便他所遭遇的敌军多于他的本部人马,仍然不是敌人的全部,仅仅只有不足万人法兰西线列步兵而已,剩下的一万余法兰西线列步兵则朝着其他革命军队所在的位置发起猛攻。
猴赛雷纵马奔驰到后方本应安全的战线时,正在坐地休息的大量革命军武装士兵,已经遭到了来自一面的法兰西线列步兵的强攻。
真就是强攻,法兰西线列步兵直接发起了刺刀冲锋,一路突进到数万敌军的大营里,见人就杀,完全不给敌军重整部队的机会。
野外会战愣是打成了野外混战,突然遭遇攻击的敌人根本不知道敌军有多少人,如果不是革命信念支撑着,他们早就崩溃了。
由于里昂市的革命军队伍驻扎的地方距离法兰西线列步兵强攻的位置最近,结果遭遇的损失最大,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昂市革命武装力量就接连被打崩。
不是因为混乱而自行撤退,而是被法兰西线列步兵强攻打崩的!
法兰西线列步兵实在是太不要命了,混战对于这种不要命的士兵而言,优势很大。
再就是,里昂市革命武装力量的单兵战斗素养太低,很多人甚至连基本的刺刀动作都不会,近身肉搏遭遇法兰西线列步兵,一个回合都撑不住就被挑死了……
猴赛雷看着一片混乱的里昂市革命军战线,以及漫山遍野溃逃的友军,绝望的闭上了双眼,掏出了自己配备的燧发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对不起,我无颜再见里昂市的同胞。”
嘭!
孤身一人的猴赛雷绝望之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时候,雷克将军看着混乱不堪,无力回天的里昂市革命军,只能放弃救援的想法,力求保住自己的部队,快速从战场上撤离,脱离战斗。
雷克将军的做法无疑是明智的,因为马赛军距离法兰西线列步兵进攻的方向最远,等马赛军集结起来的时候,法兰西线列步兵还没有攻打到他们这里,他们完全有时间进行成建制的撤离。
里昂市革命武装力量虽然战斗力很渣,但他们人多啊。
那么多人就算被击溃了,法兰西线列步兵也需要杀一阵。
而雷克将军摸不清敌军的底细,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了进攻,他除了撤退还能做什么?
一旦投入战斗,跟占据优势,数量未知的敌人鏖战,马赛军很有可能步入里昂市革命军的后尘,被全部击溃,到时候雷克将军就只有以死谢罪了。
所以,雷克将军带人跑了,将里昂市革命军卖了个干净。
或许是雷克将军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够地道,也可能是他担心被里昂市革命武装报复,他没有选择向里昂市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