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出意外那苏拉和那一众内阁(一个冬天的)老臣的意料,自家谢赫,现在被拜占庭帝国所承认的埃米尔,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给自己的封臣送一些惊喜。仔细观察现在的奥勒良,可以看到注意到他微微扬起的嘴角,以及他眉宇间虽然已经努力压制,但仍透露出的那种,那种熊孩子恶作剧成功之后的欠打笑意。
现在盘坐在王座上的奥勒良确实颇为开心,不仅是因为成功地摆了手下那些并不忠心的贵族一道,还是因为自己马上能效仿赵高,玩一下指鹿为马的梗了。
指鹿为马,很侮辱人的智商,但却也是一个相当简单粗暴而又高效地的甄别异己的法子。
在对亚奈堡之战进行复盘之后,奥勒良也想清楚了,自己发动的所谓“西西里岛统一战争”,其实本质上更类似于武装政变,只是清除了自己的政敌罢了,并没有获得真正的支持。一朝天子一朝臣在中世纪的欧洲不存在,基本上是铁打的贵族,流水的国王。效忠以前的谢赫是效忠,效忠新的谢赫或者埃米尔也是效忠,没有深度利益绑定的话,差别并不大。更何况如果改朝换代,对这些小贵族来说,还能重新洗牌,摆脱前领主给自己加的枷锁。
系统显示,他对巴勒莫以外的地区的掌控力,基本上是相当于0。例外便是亚奈堡一带,因为已经许诺给了帕敏,这个冬天被帕敏打点,情况稍好。要不是战前通过内阁会议设置了提供征召兵和缴纳封臣税的下限值,奥勒良毫不怀疑,这帮投机钻营的贵族八成是一个兵半个子儿都不会给。
而自己向拜占庭宣誓效忠这一件事,虽有保密,但也早就通过放宽信仰政策来等等手段来吹风了。禁止强迫改信等行为,看起来是为了保护基督徒,实际上还是为了保护领地内的穆斯林。哪怕只是名义上西西里属于拜占庭,呆在圣索菲亚的普世牧首也绝对不会闲着,传教士只会一波一波地来。
奥勒良觉得,自己已经十分仁慈了,毕竟自己没有直接在军队开进各个男爵领的时候就把这些旧贵族剥头扒地,还让他们每个人舒舒服服地过了这么久的日子。
看着现在闹哄哄的大厅,奥勒良心想:现在你只要选择说“马”,哪怕你还只是压着线给我提供士兵赋税,就能接着富贵下去。
如果你选择说“鹿”,那不好意思,可能西西里岛确实不适合你,建议你去阿格拉布老家(阿拉伯语,意味日落之地,指突尼斯及其以西的北非地区,11世纪时西西里岛上的阿拉伯人大都是从此地区移民过来的)再就业了。
如果你不仅说鹿,还在去阿格拉布再就业的时候拉帮结派想反,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阳间不适合你,你得去阴间找工作。
在等那苏拉回来的时候,奥勒良自己可没闲着,他可是按着自己读过的那些和锦衣卫、军区N处这些有关的地摊文学,悄悄摸摸地靠系统组建了一小支完全由基督徒构成,理论上支队自己负责的秘密警察部队——虽然间谍首脑的位置还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才而一直空缺。
基督徒,还理论上完全对自己效忠,再结合自己想在圣索菲亚那加宣礼塔的计划……嗯,我子孙搞不好得被逼着吃大耳朵羊,短鼻子象呢~不过我死后,管他哄谁呢滔天!奥勒良暗自腹诽。
不过吐槽着吐槽着,奥勒良也是心里突然一惊,这段时间以来,自己是越发理解什么是“屁股决定脑袋”了。因为自己是西西里埃米尔,是西西里最大的封建主,是这块土地上最大的独裁暴君,在有系统的温柔乡里自己确实堕落了。
在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奥勒良心中还有一腔热血,觉得“我就算是死,死外边,被逼着从巴勒莫城墙上跳下去,也绝对不会当一个独裁者!要搞代议制,要发展生产力,要靠系统整远视主义!”
但“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的宏图伟愿在刚过去的冬天成为了一句只在自己梦中浮现的口号。此外不仅在“自己有系统”的幻梦中,振振有词地欺骗自己说,搞独裁比搞民主更公平更具“效率”,而且还在现在搞起秘密警察部队了!
奥勒良啊奥勒良,你再这样下去的话,只会成为千古罪人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呀!想到这里,我们这位刚刚获封为罗马帝国西西里小军区军区将军,信仰逊尼派教义、体内流淌着先知血脉的正统罗马人,心情大坏。
“安静!”奥勒良面色阴郁地看向了自己的那些封臣,接着便按照原定计划搞指鹿为马,顺便整出一个独裁者超爱的一言堂了。
……
在狠狠敲打自己手下这些不安分的封臣,好好地撒了自己的怒气气之后,奥勒良还是在心里由衷地感叹了声:独裁,大权在握的感觉真他mua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