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问题解决了

35 问题解决了

  我的后脑勺狠狠撞在地板上,我感觉里面的脑子像刚出锅的嫩豆腐一样晃荡着,整个人也晕天晕地的,锯子那张倒过来的脸也成了重影,胸口一阵恶心过后,我终于把早上吃的东西喷了出来,整个嗓子眼像是烧过一样。白的黄的一滩泥浆一样的东西像消防车救火时喷出的水柱一样准确地射进了锯子因为下巴被我打烂而不得不张开的嘴巴里。

  一股酸臭味从我上面飘了过来,说实在的,锯子把我没消化的东西含在嘴里的样儿是在是滑稽,我都忍不住想笑话他了,但他因为嘴瓢棱了,那滩酸臭的浆糊马上就从他嘴角顺着往下淌回了我的脸上,盖住了我的鼻子。

  我呛得直咳嗽,结果倒是在气管里又吸进去一滩滑溜溜的东西,辣的我眼泪都淌了出来。锯子的手也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慌的腿只蹬,但是一点劲道都没有。估计也是我毛了的缘故,我的血也不听我的使唤了。

  我想说几句求饶的软话,但是只能张嘴,没法出声,我感觉我的声带和气管都被锯子的手攥在了一起,都要打结了,锯子的样儿也渐渐看不清了,只听见我的猫在喵喵叫着,像是喊我走一样。

  就在我快要过去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脖子上的劲一送,我像个被困在电梯里好几天最后终于出来的人一样,捂着胸口大喘着气,身上的压力也不见了。

  锯子的身体飞到了一边,我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扎着小辫子,穿着制服的姑娘。她蹲在地上,朝锯子那边警戒地看去。

  “可找着你了!”姬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也不知道她嘴里这个“你”指的是我,还是锯子,或者是附身在锯子身上的魂儿。

  锯子的身体突然飘了起来,像是个吊着钢丝的演员。他大声地惨叫着,浑身又抽抽起来,我听见他周围空气爆裂的声音,好像有无数闪电炸开。我看见姬野的并着两根手指,举到了齐胸的位置,好像要戳锯子一样。

  一个模糊的人影从锯子身上分了出来,飘在了半空,和一个从小孩手中逃走的气球一样往窗户口飞去。但还没到跟前,一个狐狸脑袋就从空气里伸了出来,把它拦腰咬住。一阵怪叫后,狐狸头甩了甩,把它抛到半空,然后张开嘴,囫囵吞了下去。

  我第一次知道胡三小姐还能吃鬼魂。

  旁边的姑娘问我还能起来不。

  我问:“你看我像能起来的样儿吗?你起来一个给我看看啊,洪盼弟!”

  她听我喊她的名字,喉咙抽了一下,张了张嘴,没出声,红着脸扶住我的背要把我拉起来。

  “可别这么喊人家了,我今晌午刚跟小洪去了趟派出所,废了老鼻子劲儿了,总算把事办成了!现在人家叫洪盼盼了。”姬野笑嘻嘻地走了过来,扶着洪盼盼的肩膀蹲了下来。

  “洪盼盼?你就给人家想了这么个名儿?咋还带个盼字?”我数落完姬野又问洪盼盼:“我以前不给你想了个名儿吗?叫洪思蓉多好?”

  洪盼盼涨着个脸说:“咋就好了叫‘洪思蓉’……我寻思还是叫盼盼顺耳点啊更……”

  姬野又笑着打圆场:“人家觉着咋好听就咋改呗,咋不也比‘盼弟’强?我就说这个名字改得太晚了,应该满十八就去把名儿改了,反正你家里也有男孩了。最好再跟老家断了联系,要不然得当‘扶弟魔’……”

  我说叫盼盼听着像个熊猫的名儿。

  姬野就说思蓉听着跟一块布似的,还是“盼盼”听着可爱。然后搂着洪盼盼的脸亲了一口,贴了上去说:“再说我这不就是把盼盼当宝吗?”

  洪盼盼躲也不是,亲也不是,就扭头往门口瞅。

  老秋背对着我们,正拿着我的手机看。“这是咋回事?”他问。

  我听见手机里传来敲打的声音,很明显我偷袭锯子被录了下来。

  我说这都是演的,拍电影用。

  姬野问拍电影下死手,都听见脑袋开瓢的声儿了。

  洪盼盼也轻轻挣开姬野,跑去看锯子的伤势。“姐,人不行了他!”

  “把那把手锯,塞他肋骨下头!”老秋喊了一声,洪盼盼就找了起来。

  姬野也赶紧把我衣服拿过来说:“赶紧先穿上,等人家醒了,就把你看光了!”

  我赶紧套上衬衣和裤子,老秋这才转过脸,走了进来。

  他四处瞅了瞅,看着厂房里的血肉,对半空的狐狸头使了个眼色。

  狐狸的鼻子吸了几口气,说:“他们自己惹得篓子自己收拾,我可不给你们擦屁股了,这血,不对味儿。”说完就慢慢变成了透明色儿。

  姬野和老秋对视了一眼,都叹了口气。

  洪盼盼找到了那把手锯,但是并没有捡起来,而是尖叫着后退了半步。“这,这锯是活的啊!”

  我问洪盼盼咋还这么胆小,一把锯就吓得溜溜的。“你不行我来!过来扶我!”我命令道。她居然很听话地走到我跟前,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搀到那把手锯跟前。

  她塞给我一条手帕,我扔到一边说:“我哪用得着这个,今天给你瞅瞅我俩的默契!”我说完朝老秋那瞥了一眼,老秋还是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我的表演。

  我握住了手柄,突然好多须子缠住了我的手腕,我感到胳膊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突然出现了好多黑色的血管,在我的皮肤下面像蚯蚓一样摆动着!

  我和洪盼盼都吓得叫了起来,老秋和姬野却仍然不紧不慢地看着我们。

  “你们俩咋见死不救啊!”我使劲地甩了甩手,但是手锯还是牢牢地缠着我。

  老秋像是见怪不怪地说:“还不赶紧把它塞回去,要不它吸你血呢!”他虽然一点没有惊慌的意思,但还是用左手扣住了右手腕抚摸起来,让我有点怀疑他是不是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洪盼盼赶紧把我带到了锯子跟前,我看到他肋下的凹陷,马上把他身体缺失的那块积木给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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