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他怀抱尼娜,拉着塔妮娅的小手出门。
克莉丝欢快地蹦到他们的前面,“我带你们走!”
他微笑着转头对女人说:“跟我们一起吧。”
“医院还有很多病人,他们需要我。”
“你都憔悴了不少。”
“我没事的。”
“别让自己太辛苦……”
她站在那里笑着:“你们去吧。”
也许有人不认识克莉丝,或者是塔妮娅,但现在看到她们在领主大人身边的样子,过往的村民都明白了。
今天的土地干了一些,小公主皱着小眉,提着裙子走过,也没抱怨出口。
远处的兰斯看自家小姐踩在污浊的湿地上,眉头狠狠一跳。
如今的斯卡里兹不同往日,有越来越多不同职业的人群涌来。
此刻,阿提拉看见一名背着大包的货郎在兜售日常杂物,行商地图,或者是一张藏宝图。
他微笑走过,货郎笑嘻嘻地低头哈腰。
“有什么漂亮的东西吗?”
“是的,大人!”货郎快速地扫了一眼两个女孩,然后侧身翻起背包。不一会,他就拿出一条头饰及一只雪白的狐毛球球。
“哇!快把那给我!”克莉丝接过那柔顺滑腻的玩偶,把它抱在怀里用下巴左右蹭动。
领主大人笑着,拿起银色,类式项链的华丽头饰,“喜欢它吗?”
塔妮娅点头,无论他送什么。
他双手捏着头饰的两端,从她额头两边穿过发丝,系在脑后。
“真漂亮!”
她回以微笑。
他见到两人都觉得满意,于是转头去问货郎:“我都要了。”
“一枚银币,大人!”
他交付货款,看见货郎露出谦卑地微笑,“我允许你开设商店。”
“感谢大人!”
一路走在村子里的蜿蜒小道,克莉丝开心地蹦来蹦去,见到什么事物都要上去摸摸,瞧瞧。旁边有农夫推着木车经过时,她还要拿车里的果子吃。
农夫见她衣装华丽,身边有领主大人在侧,也只得忍气吞声。
阿提拉抛了一枚铜币给他。
接下来的路上碰见麻烦了。
当他走近时,活泼调皮的小可爱已经坐在某个村民的干草堆上看热闹了。
“噢,大人!”一个女人向他走来。
“罗娜,这次又有什么事?”他看了一眼跟过来的男人。
“大人,您还记得我么?我是费尔。”农夫抢在女人之前开口。
“我记得,你们不是结婚了吗?”这是上次争夺耕牛的男女,是他处理过的,较为搞笑的纠纷。
“大人,我怀孕了!但是那个该死的却要跟我离婚!我不敢相信他怎么狠得下心,这可是他的孩子呀!”
“给我把你那肮脏令人作呕的嘴巴闭上,别在大人面前颠倒是非!我敢打赌,你肚子的孩子是那愚蠢又爱发情的黑奴!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才不过一个月!”
“天呐,大人.....”罗纳掩面哭泣。在场的人反应不一。克莉丝哈哈大笑,塔妮娅皱眉沉思,阿提拉神色锐利,费尔怒笑:“你装的越来越棒,我差点就要相信你了,如果我没见到你再添那黒小子的话。”
独眼领主讯问:“费尔,你想要跟她离婚,因为你觉得她背叛了你。”
“是的,大人!”
“罗娜,你还想跟他在一起生活吗?或者是?”
“呜,他是孩子的父亲,所以,无论他再如何不好,我不想孩子失去生父。”
领主大人问费尔:“你如何得知妻子红杏出墙?”
“他在酒馆工作!他是一个强壮却又丑陋的黒小子,那天他喝醉了,自己说出来的!”
“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金果!”
独眼叫兰斯过来,后者缓步走来,摆了摆下巴,示意前者可以说了。
“去酒馆找到一个叫‘金果’的黒皮肤人来。”
然而骑士却恍若未觉。
他眼睛一眯,但这个时候骑士的主人说:“叫你去你就去!”
“如你所愿,小姐!”兰斯走前督了他一眼。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骑士带来了黒民。他果真高大健硕。
“金果?”阿提拉与黑民平视。
“是的,大人!”他对大人低头致意。他知道面前的独眼男人能够决定自己的命运。
“有人指控你勾引妇女。”
“是的,但这是你情我愿。”
“很好。”
费尔听言,气得上去揍那黒小子:“你这婊子养的贱种!你还真敢承认!”
金果闪过他的拳头,被他抱住腰直推。他咧嘴狞笑,抓住费尔的肩膀直接把他甩出去。
“够了!”领主大人拔出长剑甩飞插在两人之间。
“现在我宣判:金果勾引人妻出墙,破坏婚姻,有罪!处以阉刑!”
“费尔寻衅滋事,扰乱领地治安,处以关押黒室七天,下个月赋税增加三成的判罚!”
“还有......”他看向罗娜,她跪下来抱住老爷的手哭泣:“大人,孩子真是费尔的......”
“你跟谁厮混多久,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人能够保证。”他淡淡的声音传入她耳朵,刺进心底。
克莉丝笑不出来了,塔妮娅也紧张地看他。
“批准费尔与罗娜离婚。”
独眼领主说完后,在他的示意下,几名守卫按住挣扎的黒小子,把后者绑上强行拖离。
费尔虽然也将要吃苦头,但是他笑得很开心。
所有人离开后,只有她仍跪在地上。
塔妮娅扯了扯男人。
“怎么了?”他低头问。
“她好可怜。”
“比她可怜的人很多。”
“我觉得......”
“没关系,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我觉得那个高高的黒,他承认得太快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无所谓。”
她愣住了。
“人们只需要看到老爷帮助了他们解决麻烦就好了,他们可没功夫去了解真相是什么样子的,那太麻烦。”
“也许金果拿了好处,罗娜是被冤枉了,但也可能是伪装的。无论如何,没有人知道真相,无法查明,所有人只看得到表面,他们就理所应当的认为那是真的,而我也无需去与他们背道而驰,因为这对我的统治有利。虽然无论选哪条路,我都不会受到伤害。”
可惜他的眼睛还未够深入。
“做领主这么简单?不,还是要考虑这么多......”克莉丝一会古怪地看他,一会皱眉苦恼。
“塔妮娅?”阿提拉担忧地看她,以为这些话吓到她了。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回以勉强地微笑。
经过这段插曲,独眼领主打算带她们休息放松一下。
来到一个正在表演的露天舞台前,此刻台前站无虚席,许许多多的人把舞台围得水泄不通。
阿提拉脸对着兰斯,下巴一甩舞台的方向。后者知道他叫自己去开路,但自己可不打算听从他的吩咐。
“兰斯,去把他们打飞,我要进去!”克莉丝发话了,他只能无奈上前依言行事。
“你踏马......”
“我淦!”
“该死的!”
“FUC......”
围观的村民感觉身后传来一股拉扯力,然后自己就飞了起来,起身时刚想开骂却见是骑士和领主大人,只得悻悻闭嘴。
这组舞台剧的团长见到老爷来了,连忙拿四张椅子上去:“请坐,大人!”
独眼领主及两个女孩落座,只有兰斯站在主人的后面。
他对团长说:“拿一杯羊奶,四杯水和一点吃的过来。”
“是的,大人!”团长连忙奔跑离去。
舞台上有三个人,一个做骑士打扮,一个坐在椅子上穿着华丽,最后一个穿着难看的墨绿碎布条衣装,头上戴了一对假耳朵。
此刻舞台骑士正在跟墨绿妖精打斗,两人已经战至数十回合,正常人这个时候都已经累了。
骑士高举长剑:“你们这些邪恶的精灵必将永坠无底之渊!”说罢双手挥动长剑,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滑稽的姿态砍向彼方。
剑落人倒。那扮演妖精的人颤抖抬头,“怎么会有这么强的人类?你到底是谁?”
“阿提拉。”骑士收剑转身背对观众,在他们的视界里显露的是一个孤傲高深的背影。
“哈哈哈哈哈!”克莉丝大笑出声,用白嫩的小手指旁边的男人。“笑死我了......”
“好!”
“原来咱们的老爷这么厉害!”
“难道温妮夫人......”
“你踏马把你那大嘴巴闭上!夫人不是你能够提起的!”
“好吧......”
“虽然他们演得很尴尬,但是我却生出了自豪感!”
“咱们的老爷是最棒的!”
“我只想知道老爷的魔法他们会怎么演。”
“哈哈!”
这时候变故突起,舞台后冲出三名同样墨绿装束的人,对他发动攻击。只见台上的“阿提拉”一剑斩死两人,却被最后的妖精击倒,与此同时台后又涌出五个妖精,彻底压制住他。
“啊......”
“我有种不妙的预感......”
“真糟糕......”
这个时候妖精抽出绿色长鞭,在抽打“阿提拉”:“你这该死的人类,我们要在你死之前好好折磨你,报你杀我族人之仇!”
观众们的眉头越皱越深,直到妖精把“阿提拉”的长剑插进他的眼睛里。
“噢!你们......”
“天呐,他真的这样做了!”
“他怎么敢?老爷可还在看着啊......”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个子矮的人在场外跳跃着,试图窥入舞台。
克莉丝猛然转头问旁边的男人:“真的是这样?”
塔妮娅紧紧握住他的手,紧到颤抖。
他没说话,但原来露出的笑意却已经停止。这个时候团长恰好回来,又看到这一幕,差点吓得当场跪倒。
“大人,小姐,水和甜瓜......”他紧张地端着托盘的手都在抖动。
阿提拉她们接过水,示意他退下。
这个时候,台上的表演应该是结束前的高潮了,但此刻观众们却发出一声声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