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吗?
我也是第一次使用这一种高级道具,听说在这奇术具之上,还有高阶宝具。”
达米显得亢奋不已,挥舞干枯小臂,似拥有一件新奇玩具的孩童一般。
在对面,无论头鸟,而是诺斯达,均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他们这表情,真是可笑,但达米想到自己这一番表演,不是比他们更可笑。
如果手中的这一件奇术具是真的,那该多好啊!
“时间不多了。”
达米说了一句,便高举干枯小臂,大步朝着二人而去,口中诵道:“归巢之鸟,速速召来。”
“不好!”
头鸟脸色一白,一拂袍子,就往回逃。
诺斯达两腿颤颤,但他更坚信判断,硬是强忍住逃跑冲动,僵立在当场。
当然,他的理智也告诉他,逃跑无用。
忽然,达米才走几步,似乎被某一个东西绊倒,整个人猝不及防的往后一倒。
他那手中的干枯小臂,竟甩出了手。
“别!”
达米大喊着,倒在地上,忙翻滚几圈,就要接住这被甩飞出去的奇术具。
“哈!”
头鸟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声音,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这突然而至的惊喜。
而诺斯达看到了这一幕,却无喜悦,他下意识的回过头来,看向了头鸟。
恰好,此刻头鸟的目光,从干枯小臂上移开,同诺斯达的目光对视上了。
“不要!”
诺斯达的话音刚脱口,却忽觉身子一僵,脑中一下浮现一个词‘灵闪’。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头鸟对他使用了灵闪,短暂制约他的行动。
面对这一件奇术具的诱惑,这一位头鸟终究没有忍住,选择了据为己有。
半空之中,奇术具划过一个优美弧度,快落到达米手上时,却忽然一折,再度飞向半空。
一个瘦长的影子,从达米腰背之上,那牛革袋中的精神石里,窜了出来。
它一把抓住了奇术具。
在奇术具上,有一根透明的绳子,一端粘在上面,一端则在头鸟掌上。
显然,这是戏法·黏黏球。
“幽灵?!”
头鸟一愣,一般的讲,幽灵介乎于虚实之间。
别人想攻击幽灵,很难。而幽灵想攻击别人,也不容易。
像是圣所的那一个老幽灵,来自于地区长老会的赠送,已存在百年了。
老幽灵的皮和灵,具已充足。
尤其是其中灵质,充裕,凝实,自由在虚实转换,并自由的接触物质。
他也知道达米新获一头幽灵,但新生幽灵,皮相不全,灵质寡稀,难以接触物质。
但这一个新幽灵,竟能抓住奇术具,说明它的资质中上,天生灵质较多。
黏黏球的弹性粘绳,产生不了太大的拉力,但也足够对抗一个新幽灵的力度。
“哼!”
头鸟一手操纵粘绳,一手对准了半空对拉的新生幽灵。
在他的背后,升起了一股薄雾,这一股薄雾具是由死亡之息所构成的。
也只在灵视下,才能看到薄雾。
而它,就是戏法·老妪的安抚,所有翅们所必须学会的一个核心戏法。
薄雾一升,立马朝着幽灵罩过去。
作为频繁接触死亡的黄昏修士,对于死亡生物的克制,也是最在行的。
这老妪的安抚,就是针对亡灵而存在。
薄雾只触及了幽灵一点,那瘦长影子立马蒸发一些,扭曲面孔嚎叫起来。
在这一声嚎叫之下,头鸟闷哼了一声,死死捂住脑袋,差点倒在了地上。
“幽灵尖啸!”
他早该想到,这新生幽灵,既然灵质丰富,那必然领悟了幽灵专属的能力。
尖啸之下,头鸟不得不松开手,解除戏法。
不过,在最后一刻,他还是强忍头痛,将粘绳一缩,使奇术具抛飞过来。
奇术具,终究落在地上,就在头鸟面前,诺斯达的身后,几乎是二者中间。
在幽灵尖啸之下,诺斯达精神上,那被施加的灵闪,早被一并抹除了。
“不要冲动。
你知道的,芬浓视它如命,怎会轻易交到一个连弟子还不是的爪的手上。”
诺斯达没有夺取地上奇术具,还是试图劝说这位头鸟。
头鸟迈步上前,拍了拍脑门,说道:“我觉得你说得很对,那就让我检查一下。”
“别过来。”
诺斯达大喊一声,道。
他不敢赌,如果它是真的,对方在拿到这一件奇术具之后,必会杀人灭口。
可惜,他的命令,头鸟视若罔闻,已走到奇术具前。
“不对,达米呢?”
当他的大脑中,产生这一个念头时,忽觉背上一痛,整个人猛得向前一抽。
他背手一摸,手像是触电一般的收回。在背上,一把短刃正插在上面。
“咳!”
一声咳嗦,诺斯达吐出一口血沫。
“我…”
他转过头去,正看到达米站在丛中,那右手臂还保持掷刃的一个动作。
当他倒下,草场之上,唯有二人立着。
一人,手握奇术具,开怀大笑。
还一人,冲下草坡,一头扎进了坡下汹涌的河流之中,没丝毫的留恋。
“来吧!
我的鸠女妖小姐,让我亲吻你的脚掌,嗅闻你的体香,你是属于我塞达的。”
“呼~”
草场之上,唯有风声在回应他。
过了一会儿,这头鸟哆嗦的道:“不要捉弄我了,我的女士,快快现身。”
“咳…”
地上,诺斯达咳出大股血液,眼神似在嘲笑头鸟。
“诺斯达,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咳…”
最终这头鸟长叹了一声,看向坡下那湍急的河流,“达米,真聪明啊!”
“嘎!”
“这傻鸟还活着,稀奇。”
“傻鸟!
傻鸟全家!”
“和他主人一样找死。”
……
流水裹挟着达米,在河床上一路冲到了北边,河水太急了,达米根本游不上岸。
直到被冲下一个小瀑,这才缓住了。
当他爬上岸,身上多处挫伤,都是刚才在流水裹挟下,撞在河床大石上所导致。
尤其是小腿上的一块淤伤,这是冲下小瀑,撞到瀑下卵石所伤。
“去哪里?”
逃到这里,这个问题是最急迫的一个。
“放逐泽!”
达米心中苦笑,这真是一语成谶。
草场离放逐泽,那只有一条路,就是东南处的孤风屯。
当达米还是硬泥屯的一个猪倌时,就听说了这个屯的名声,走私者之屯。
当时,坚牙屯贩人,孤风屯走私,成为这东北部一众屯所效仿的目标。
这么多年过了去,坚牙屯早已被灰颅们屠尽,唯有这孤风屯屹立不倒。
达米没敢在原地逗留,拖着伤腿,就向孤风屯的方向走去。
咬着牙,坚持走了一个多小时,达米站在一处草丘,看到了孤风屯的轮廓。
而在屯前,一簇篝火燃烧着。
“太好了。”
达米拖着一条伤腿上前,他身上湿溻溻的衣服,急需这一簇热火烘干。
靠得近了,他见到篝火之旁,一个人影。
他穿着紧身的鳞皮轻甲,套着一双漂亮的牛皮靴,披风之上,绣着日冕徽记。
一把骑士长剑,斜插在一边,上面的血渍,还未凝固。
达米一阵晕眩,他认出了披风上的那一轮日冕徽记,正午女士的徽记。
一个名字,出现在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