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偶然听几个水手提过一嘴，说什么庆典。妈的，断水还办个鸟庆典。”

　　“今年是沙漠沉睡之年，按照贝里克习俗，是该举行十年一次的国王庆典了。算算日子，也该到了。”

　　“国王庆典？”格得暗自思忖，那两个精灵也提到了“庆典”。太多巧合就不是巧合。显然，一切都是有意设计的。且不管淤泥海盗是什么来路，他们要搞事是没跑了。

　　加斯科那边光是露面的就有穆尔人角斗士，圣堂武士和士兵；暗地里八成有灵能师、元素祭司或亵渎者，实力强悍。

　　精灵那伙人自然也不会弱。

　　到时候打起来……他仔细一琢磨，必然打得惊天动地，那么，自己该怎样利用机会保全和脱身呢。

　　格得追问道：“庆典会很盛大吗？”

　　火焰祭司耸耸肩：“庆祝巫王安德罗皮尼斯的杰出统治。我们爱慕虚荣的国王喜欢这么干。哪怕巨人大举攻城，庆典照办不误。你能料想到的。”

　　“我明白了。”格得说，“断水是意外，不是这个土霸王自导自演。”

　　“其实也难说。尽管巫王自诩无所不能，但我相信，他对此地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尤其在加斯科收买了他的圣堂武士之后。那天你也看到了他们给加斯科摇旗呐喊的样子，不是吗。”邓尼斯正了一下兜帽，“好了。罗科和萨拉姆正在想各种办法。我找你也是碰碰运气。”

　　“邓尼斯阁下。”格得想出一个对他非常有利的主意，于是拦住他说，“我突然之间想到一个好点子，弄大量的水办不到，一部分水还是没问题的。”

　　“哦？”

　　事实证明，格得估计得保守了，放在地球得花好几个小时才能集满的淡水，在阿塔斯不到两个小时就搞定了。这些水量足够每个人每天七分之一所需。

　　罗科全程见证了试验效果，非常满意。他大笔一挥，派人采购了30套淡化盐水所需的工具，差不多把整个自由镇的存货都给买空了。

　　而今，这些工具都布置好了。

　　三十个两尺多宽的大陶盆五行六列平放在泥滩上，里头装七八分淤泥海盐水。中号陶瓶放在大陶盆里面正中央的位置，瓶口稍高于盐水。每一组容器上面盖着一块密封性良好的半透明防水织物。织物中心压着小块石头。

　　阿塔斯格外强烈的日光能够快速蒸发海水，上升的水蒸气在织物上凝结成水滴，水滴经由重力作用，流入陶瓶中。

　　格得心算了一下，如此一来，淡水自给率将超过一半，营地3天存水能当6天用，足够撑到加斯科解决断水问题了——假设断水果真是意外的话，他默默补充了一句。

　　“1到5号陶盆应该差不多了，你去看看。”格得要了法布雷和女奴隶两个自己人做帮手，帮他灌盐水，收淡水以及二次布设装置等等。

　　在他努力争取下，他们三个全权负责此事。法布雷和女奴隶省去挖泥的辛苦，而他本人将主要精力用于各种想的到的心灵异能练习上。

　　昨天他趁着出门采买物资的机会，试验了让物体变烫的新异能。他发现，自己能够最远在25尺距离内向最多两平方尺面积的实体投射热量。

　　非常易燃的材料诸如木屑、干草等能够很快点燃。继续下去，岩壁灌木将闷燃并发烟，金属摸起来滚烫，水会沸腾。最后所能达到的结果是点燃木材，烤黑金属。

　　这种程度的效果放在地球绝对算是超能力了，在阿塔斯也很可观很有用。

　　今天就是锻炼让物体变烫的好机会。

　　这不，现成的30个练习木桩摆在眼前，难以被发现不说，还能控制变量，对照空白，通过某些参数描摹效果曲线，简直科学得不能再科学了。

　　“法布雷，你去看看16号的进度。”格得从双耳陶罐里舀了点水喝下，微微发咸的水足够干净。

　　前提尔商人和他一样，缩在淡化装置几码外突出岩壁和灌木的小片阴影下：“没那么快吧？1到5号重新加水盖布才没多久。16号我估计得要个半小时后呢。唉，现在就别吵吵。我累着呢。”

　　格得明知故问：“怎么了？”

　　“别提了，一晚没睡好。”法布雷没好气地说，“昨晚邪了门了。”

　　“昨晚不好好的嘛。”

　　“妈的，你是阿普里格吗？昆汀他们三个闹腾一晚你居然不知道？你这队长怎么当的？”

　　“少他妈废话。”格得笑着说，“有事说事。”

　　法布雷坐直了些：“他们说梦话，还说得那么大声。”

　　“别逗我，昆汀一向睡得很稳。”

　　“杰森和班吉睡得像阿普里格。但他们昨晚就是疯狂说梦话。”

　　“你听岔了。”格得说。

　　“傻了吧你，难道他们三个的声音我都认不出来？”法布雷吼道，顿了顿，“呃，开始是有些含糊不清。但是后来就很清楚了。昆汀说完杰森说，杰森说完班吉跟上，妈的，不愧是一个村长里出来的三兄弟。”

　　格得轻描淡写地说：“挖出珍贵蓝宝石，他们心情激动可以理解。”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法布雷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说，“我怀疑我们都中了魔法。”

　　格得用看白痴的眼神注视着他：“我知道，是臭虫干的。”

　　“屁！你怎么解释月光一会儿亮一会儿暗！”

　　“瑞尔是上弦月，逐渐隐入古塞背后，亮度有变化很正常。”

　　法布雷按摩胸口，似在平复心绪：“亮的时候像火炬，暗的时候看不见手指，我活了那么大从来就没见过，你他妈管这个叫正常？！”

　　格得忍住笑意，摇摇头。

　　“光线也就罢了，忍一忍，眼睛一闭就好。关键是还做梦，盖斯的血啊，我敢说昨晚把我一年的梦都做完了。”

　　“美梦？春梦？”

　　“他妈的噩梦！问题就出在这里！”法布雷愤愤不平地说。

　　“是不是心情轮番变化，感到恐惧、恍惚诸如此类，甚至误以为自己瘫痪不能动了？”

　　法布雷一骨碌坐起，侧身盯视格得。“你怎么知道？！你也做过这种梦？！”他睁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进而产生一丝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