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西厂成立

第十八章西厂成立

  二更过后,武英殿中静悄悄的,只有崇祯皇帝和值夜班的太监、宫女们还没有睡,整个紫禁城也是一片寂静。只是每隔一会儿从东西长街传过来打更的铜铃声。

  铜铃声飘缈而遥远,遥远得不真实,仿佛是梦境中的声音。这打铃人一到武英殿附近,就放轻声音,特别小心,生怕惊了圣驾。

  朱见深坐在龙椅上久久不动,一旁的汪直笔直的站立。

  他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皇帝,在他二岁时自己父皇朱祁镇带兵出征就是他噩梦的开始。

  朱祁镇战败被俘,朱祁钰即将顶替他哥哥的位置,孙太后为了让朱祁镇血脉延续,立了他为太子。

  从此他这个太子就成了皇帝叔叔的眼中钉。宫里人都很清楚这个皇太子一定会被费掉,所有人对他都是很冷淡。

  从二岁开始孤独就伴随着他,长大懂事了,被杀的危及感又接踵而至。因精神压力极大,他落下个口吃的毛病。

  现在他登上皇位了,竟然白莲教勾结宫里太监要刺杀他。这一刻幼年的恐惧从新浮上心头。

  他清楚的记得司礼监掌印太监、东厂提督太监尚铭前来求情,这东厂都不可靠了,他还能相信谁。

  这两天他不敢闭眼,一睡觉就会梦见有人闯进皇宫要来刺杀他。

  一阵脚步声传来,朱见深身体猛然一震,汪直闪身挡在他前面。

  “启禀陛下,万贵妃求见。”小宦官拖着长长的尾音喊道。

  朱见深眼睛亮了,仿佛看到一束光,幼年灰暗的生活中,唯一给他带来光亮就是万姑姑。

  那一年他二岁,万姑姑十九岁。

  当他被贬为沂王,被赶出皇宫,身边所有人都收拾行李,离开朱见深。

  只有那位姓万的宫女只是默默地看着那些离去的人,默默地为朱见深准备着出宫的行装。

  那一年他五岁,万姑姑二十二岁。

  他身边布满了朱祁钰的手下,无时无刻都在监视着他的举动,外人一概不准探望。只有姓万的宫女一人陪伴。

  这样时时刻刻都要准备被砍头,被下毒的日子过了五年,终于他父亲夺回皇位,他也要回宫。

  这一年他十岁,万姑姑二十七岁。

  天顺八年,朱祁镇病死,朱见深继位。

  这一年他十八岁,万姑姑三十五岁。

  十六年的陪伴,朱见深早就把万贵妃视做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万贵妃迈步进殿说道:“陛下,你怎么还不睡。”

  朱见深像一个乖巧的孩子,笑眯眯说道:“好,这就睡。”

  有了万贵妃的陪伴,朱见深做了一个美梦,梦中他与心爱的万姑姑一起策马扬鞭奔跑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天是那么的兰,水是那么的清。

  清晨万贵妃询问了朱见深不睡的原因,朱见深没有丝毫隐瞒,把心中疑虑说了一遍。

  万贵妃笑眯眯说道:“陛下,你可以再成立一个西厂监视东厂,让最信任的人去管。”

  朱见深喜出望外,连连说好,立刻就下旨,由汪直成立西缉事厂,负责监视文武百官,市民百姓,锦衣卫和东厂。

  汪直拿到圣旨心里乐开花了,当天就选址,挂牌营业。

  叶寒这队人马直接被借调到西厂,各个都有进迁,叶寒升了两级,越过试百户,直接成为百户。唐河、吴奇升为总旗,其余人均升为小旗。

  他暗暗吃惊:历史上汪直在成化十三年才成立了西厂,如今自己在一掺乎,直接提前了一年。

  汪直穿着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头戴镶碧鎏金冠,两年的心愿终于实现,让他走路都轻盈几分。

  汪直拍拍叶寒肩膀道:“这次多亏了你,陛下给我们西厂一个所编制,你负责两个百户所,人员可以自行挑选。”

  叶寒躬身道:“多谢厂督。”

  汪直脸上浮出一抹笑意:“韦舍刚被宣判,有些人就急不可耐想去抄家,咱家会让他们得逞,你挑选好人手,前往韦舍府邸抄家。”

  这可是个肥差,叶寒热切地问道:“我半个时辰就出发。”

  叶寒喊来十二名老兄弟让他们去挑选人手,他则走向一名校尉,询问道:“费云,你想不想跟着我?”

  费云躬身道:“愿为叶百户赴汤蹈火。”

  他笑了笑,说道:“不用那么危险,来一起发财吧。”

  二百多名西厂番子把韦府团了个水泄不通,叶寒环顾四周看厂番都已经到位,挥了挥手。

  费云冲上去开始砸门,片刻里面传出怒骂之声:“不要命了,敢这样敲门,你知道这是谁的府邸吗?”

  侧门打开五六个魁梧大汉冲了出来,张嘴正想骂人,可看清门口黑压压的人群,顿时收住嘴。

  一名黑汉子吞咽口水道:“我们老爷不在家,您是?”

  “奉旨抄家,把府内所有人都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费云领着十几个番子,乒乒乓乓把大汉打到,用绳子绑了起来。

  唐河领着五十人冲进府内,几个小丫鬟发出刺耳的尖叫,安静的府中顿时叫喊声一片。

  府中护卫跑向后门,有的干脆直接翻墙,可迎接他们的是吴奇那张满面笑容的胖脸。

  一刻钟后,府内所有人都被押到院子里,叶寒迈步走进来,他眼神犀利地扫过院子里众人。

  “谁是管家?”他沉声询问。

  一位身穿大红绸缎曳撒的胖子,像一个球滚了出来,“军爷,小的是管家。”

  “银子都在什么地方?”

  “在地窖,小的领各位爷去。”

  唐河押着管家向地窖走去,一盏茶功夫,一名校尉来报:“叶百户,地窖只有五百两银子。”

  吴奇笑呵呵说道:“叶总旗,我去找银子。”

  说吧胖子带着五十名番子去寻找藏银之处。

  这边番子搜出文玩字画,珍珠玛瑙,胖子忙活一个时辰却一无所获。

  休息片刻,胖子花了一个时辰,将府中的每一面墙都敲了一遍。

  吴奇喘着粗气道:“这死太监不会没银子吧。”

  唐河找了梯子爬上房顶,他也不细看,伸手就揭瓦,一堆瓦片落地稀里哗啦直响。

  院里小丫鬟又开始了尖叫,叶寒很无语,对费云说道:“你把这些府中下人登记后都押回西厂。”

  经过一天的搜查,虽查抄出不少珍宝,可现银只有区区五百两。

  汪直当然不信堂堂司礼监太监府上只有这点银子,于是派了精通抄家术的番子查找几天,挖地三尺也没有查出银子。

  汪直去诏狱拷问韦舍,当韦舍哭喊着交代把银子都送给了尚铭。汪直气的亲自抽了尚铭几十鞭子。

  随后汪直准备上奏章,状告尚铭收受嘴犯韦舍五万两贿赂。

  叶寒躬身道:“厂督息怒,上了奏章陛下也不会相信,那尚铭一定会反咬一口,说厂督你逼打成招,陷害忠良。”

  汪直渐渐冷静下来,说道:“这是我们西厂第一次行动,咱家心有不甘啊。”

  叶寒说道:“那石林还没有捉拿归案,如果全城搜扑,捉到石林,把京城白莲教一网打尽,陛下必然会龙颜大悦。”

  汪直兴致高昂地说道:“好!你来带队,拿着金牌去捉拿白莲教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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