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不是!你别胡说!”
被人当场抓包当做电梯痴汉,李随风也有些急了,这名声一传开他在这写字楼里还怎么混?万一传到王洛姐那里要怎么解释?他连忙对着那边的施助理说:“施总助,你自己没感觉吗?刚刚只是我这瓶酱油蹭到你了,我没有摸你的屁股……”
但是施助理还是傻站在那里捂着自己的屁股,脸上的表情又是茫然又是混乱,好像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什么酱油?你以为这是哪儿?厨房还是菜市场?拿瓶酱油就想来摸女人的屁股你能骗得了谁?我告诉你,今天你绝对跑不了了!还吃这么多大蒜,说话这么臭,太恶心,哎哟我都要吐了,这个人实在太变态了!你们快打110!叫警察来!”
女经理抓着李随风不放,忽而怒喝忽而尖叫忽而扭头干呕,就像发了疯的舞台剧演员。李随风也是手足无措,他倒是问心无愧,用蛮力来挣脱把这女经理给摔个半死再去拿监控来自证清白也不是问题,但好像又没那必要。
正在犹豫间,旁边终于有人回过神来,对女经理大声说:“你闹个XX,老子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人家这小伙子还真没干啥,就是兜里那酱油给撞到了那女的而已。”
李随风心中大喜,看向这位仗义执言的好汉却是微微一怔,只见这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粗壮中年人,虽然是一身西服,但脸上满是戾气的横肉无论如何不像是个上班族,一双鼓起的铜铃牛眼中一只也是歪向了旁边。这副尊容实在是让人印象深刻,李随风稍稍回忆了一下就想起,两个月前自己偶遇程菲的时候那酒吧里冲出来震慑程菲前男友的就是这位社会大哥,只是他之前的注意力全在女经理和施助理身上,没留意到他就站在旁边。
“……你不要给他打掩护!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变态,都不是好人,报警抓人也少不了你!”女经理看到这位社会大哥的尊容也是吓了一跳,但却还是不依不饶,并不肯放弃自己正义使者的身份。
“一伙的变态?”社会大哥愣了愣,感觉有些被冒犯,脸上浮起一阵狰狞的笑容来,上面抽动的每一块筋肉都带着食肉动物的气息,看着女经理的眼神好像随时都可以把她那身职业小西装给撕烂,把下面那白生生的肉体拿出来一口口地吞了。“老子要搞女人就直接搞,用得着来这地方偷偷摸你这些装模作样的?你住哪的?信不信老子哪天叫几个兄弟来来让你见识见识?”
女白领一张原本因为正义感泛红的脸迅速地变得苍白,身躯发抖再也说不出话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失禁。还是一边的施助理这时候终于回过神来,赶过来挡在两人中间,连声劝道:“对不起,对不起,是误会了……是我神经过敏,是我神经过敏了……真的没有,真的没有……”
这时候十三楼到了,面色如纸的女经理跌跌撞撞地走出,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家公司跑去,李随风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傻X女人发什么神经,他妈的不会是溜了冰来上班的吧。”社会大哥骂骂咧咧地看着电梯门关上,又转过去瞪了施助理一眼。“你也是莫名其妙,就是被轻轻撞了下,叫什么叫,把老子都吓了一跳。”
“对不起,对不起,我有些神经过敏,真是对不起。”施助理这时候总算是回复过来了,对着社会大哥道歉,又对着李随风躬身示意,只是脸上的红晕一直都没有消散。“这位……这位李先生,实在是对不起,刚才我刚好在想事情,突然碰到就吓了一跳,给您添麻烦了,我等会就下去给那位姐姐说明澄清。”
“没事,没事。”事情已解决,李随风也当然不会在意,这时候十七楼到了,施助理倒退着退了出去,电梯门关上的时候还对李随风再鞠了一躬以示歉意。
“这小妞刚才是在想男人吧,被你碰了一下就忍不住XX了,哈哈哈哈。”社会大哥歪着眼睛豪爽地开了一把车,毫不顾忌电梯里还有其他人。
“多谢大哥你仗义执言了。”李随风也确实感激,要不是这位大哥的社会属性完克了那女经理的白领属性,他今天最次都要去调个监控来自证清白。说起来程菲那次也是靠这老哥的威慑力少了很多麻烦,不得不说有些时候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确实很有用。
这时候十八楼也到了,李随风正要再道个谢,却看到社会大哥也居然朝外走去,一愣之后连忙跟上,问:“大哥你也是到这里啊?”
“来看看新公司装修得如何了。”社会大哥整了整西装的领口,脸上的横肉也露出几分骄傲之色。不过看到旁边正在装修的公司大门依然紧闭着,马上又显出几分恼怒。“那些个狗日的,不是说了已经弄得差不多了么?怎么还没弄好?”
原来隔壁那新装修的公司是他的?这位社会大哥不是那小酒馆的老板么?李随风这时候也回想起了他的名字,问:“那个……大头哥,这公司是你的?”
“你认识我?”社会大哥斜着眼,有些戒备的样子。
“你忘了么?大概两个月前,我和同学在我住的那边的……好像是叫咔咔角的小酒馆里,她的前男友来找麻烦,也是你来帮我们解围的……我现在在这十八楼上班呢。”
“两个月前?不咋记得了。你说元件厂那边的小酒馆?那是我弟的,我以前也住那边,说起来大家都是街坊了。”大头哥摇摇头,可能恐吓些小文青什么的对他来说简直比吃饭喝水还轻松自如,不值得浪费一点的记忆空间,不过知晓是同住一片街区的,他也把李随风纳入自己人的范畴来,脸上的戒备神色轻松下来。“原来你还在我新公司旁边上班,大家这还能算工友了。有缘,有缘啊。”
“大头哥,你这是什么公司啊?”李随风这两天也留意过里面的装修状况,其实也没什么工程,就是几个工人贴些墙纸买些新家具就算了,有些草台班子的感觉。
“金融公司,有什么资金需求尽管来问我,街坊邻居的,给你打折。”大头哥抽出张名片来,李随风接过一看,上面写着‘金诚钻石小额贷款公司-副总裁-曾大鼎’。
好嘛,这位大头哥居然还是副总裁,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李随风连忙改口:“那个……大鼎哥,不对,是曾总裁你这个公司……”
“街坊邻居的叫我曾大头就好,江湖上叫了几十年了,就这个听起来亲切,总裁总裁什么的都是外人面前装门面的。”大头哥拍拍胸脯,拿出袍哥人家的豪爽来。
这种和自家六叔相似的气息可是太对李随风的胃口了,他也笑道:“行,大头哥这样说我就不见外了。我叫李随风,名片什么的还没有印……不过我们工作室就在旁边,有冥想练习有看八字还有解梦的业务,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来找我。”
“嗯?八字?解梦?这些玄门法术还能开工作室吗?乖乖,那肯定是有几把刷子的了……”大头哥摸出电话拨打着,和李随风说话的时候还挺正常,一正一斜的两颗眼珠子一惊讶一赞叹,等电话那边一接通,脸上的横肉顿时扭结狰狞起来,一双眼睛一只是煞气一只是戾气,好像马上就要搭乘手机信号过去杀人。“老王,那些施工的是怎么回事?他妈的没把我们的话放在心头是不是?老子今天一大早过来看居然还没弄好!不知道我们这再过几天就要开业了吗?我看要给他们涨涨记性才行啊!”
“……行,你说的,反正是你的人,你可是公司老总,可别到时候他妈的拉稀摆带的就行。”说完那边的正事,大头哥挂掉电话表情恢复正常,转过来看着李随风犹豫了一下,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小李是吧,大家都是街坊,我问问你可别忽悠我,你们这个解梦的靠谱不?是怎么收费的?”
看起来这位大头哥好像有需求啊,难道我这职场第一笔业务就要落到他身上来开张?李随风心中也是暗喜,点头说:“明人不说暗话,业务能力绝对靠谱。收费就更靠谱了,给你解决了困难之后你觉得值多少就给多少。”
“我觉得值多少就给多少?”大头哥两颗眼珠子都瞪圆了,好像这种收费方式超过了他脑细胞的理解能力。“要是我不给呢?就算是真靠谱我也不想给钱呢?”
“不给就不给。这是我们工作室的一位大师定下的规矩,他修为深不可测,是大隐隐于市的超级高手,现在去终南山闭关隐修去了,我们留下的几个也只能照这个规矩来。”说起这个李随风也是有些无奈,不过当初见识过邹大师对刚总的神操作,他对此的钱途还是十分有信心的,颇有些急迫地想要实操一番来提升经验。现在这位大头哥看起来似乎不大聪明的样子,还有街坊邻居的信任BUFF,正是绝好的新手木桩。
“……居然能定下这样的规矩,看起来确实是真正的高人……”大头哥似乎也被这邹大师的奇葩规定给震慑住了,仿佛有些想要纳头就拜的冲动。他左右看了看拿出了钥匙打开公司大门,示意李随风和他一起走进去,然后关上门压低了声音说:“不瞒你说我这段时间他妈的还老做怪梦,正想找人来问问呢。想不到在这里居然遇到了你,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小李你放心,真能帮把这事给我解决了,我绝对不会耍赖不给钱!”
“呵,大头哥你放心,我是得了高人秘传,不是我吹,一般的什么精神专家什么江湖大师的都不放在眼里。我甚至可以这样说,关于梦境还有精神方面的问题,就没有我解决不了的!”李随风淡淡一笑,也是难得地拿出了高手的气质,让对方产生信服可靠的感觉,竖立权威的印象,这也是心理沟通的重要铺垫。
大头哥却是有些不买账,斜眼瞥视说:“没有解决不了的?真的假的啊?这话可有些大了,一般都是那些卖假药的才这么说。”
“我又不卖你假药,反正最后给不给钱都在你自己,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李随风不以为意,依然散发着强大的自信,有金手指傍身,一般人梦境中的问题对他来说真没有任何的难度。
“看来你还真得了高人真传的样子。”大头哥终于被这种高手气质所慑服,一只眼睛沉思一只眼睛回忆了一下,然后才讲述自己的问题。“好吧,是这样的……我前段时间老做搞女人的梦,每次都正搞得爽呢,那女人忽然变成个怪物把我给一口吞了,把老子给吓得够呛。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他妈的这样的梦起码来了三四次了,有一次还给老子吓得跑马了!”
“嗯?跑马?”李随风皱眉,春梦这种梦还算是比较常见的,但凡是男人大多都做过,李随风自己也不例外,不过那都是青春期的事,一般来说也都是给憋出来的,但是看大头哥这身份好像又不会是那种严于律己的人,只能先试探地问了问:“你平常里多久一次性生活?”
“至少都是两天一次,年轻点的时候天天都有!一天两三次那是家常便饭!我曾大头的腰好肾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大头哥挺胸凸肚,双眼圆睁,说起这个来一般男人都是绝不会服输的。不过很快地他的气势就泄了下来,明明这宽大的办公室里鬼影都没有一个,他还是左右张望神情鬼祟声音也变得悄悄的。“但是我前几天去搞女人,不知道咋的,一看到那女人脱了裤子,一下就想起梦里那场面来了,总感觉那女人的那地方要变成怪物来咬我一口,然后我兄弟就不行了……然后隔了一天我又去试试,这次换了一千二一次的高级会所,那技师的身材技术态度都没得说,但是结果还是不行!这你妈的丢人丢大了啊!”
“我下来仔细想了想,我身体肯定是没问题的,这肯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附了体,被吸了阳气!听我老表说隔壁草县的一间庙灵验,前天就专门跑去烧了三千八的高香,还请和尚给我念了经,结果还是没用,昨晚我又梦见那东西了!小李你说我这该咋个整?”
说到这后面,大头哥的脸上已经满是惊恐和绝望,就像三岁小孩面对哥斯拉面对外星舰队面对世界末日一样弱小可怜又无助。而李随风则是一脸呆滞,陷入这是什么我想回家的迷茫状态。为什么邹大师能以一副民国大师的风范羽扇纶巾不动声色地让大款送上银行卡,自己这一开张的工作就是替社会大哥治疗阳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