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绿皮的问题吗？他们的特战小子溜到大铸造厂的底下了，还是他们放养的自保史古格对我们发动了自杀式攻击？”

　　卡兹米尔一边从骑士机甲上走下，一边拍了拍后脑勺，抛出了几个他认知内的常见选项。

　　然而，铸造总监的回答出乎他的预料。

　　“并非如此，尊敬的骑士，我们的敌人是邪教徒，混沌的邪教徒，但他们侍奉的具体混沌神祇，我们尚不清楚。”

　　听到安纳德尔大贤者的话语，卡兹米尔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随即他意识到这意料之外的敌人却在在情理之中。

　　尽管欧姆弥塞亚的居民沉浸在机械神教的教义熏陶下，鲜有其他帝国世界丰富的信仰，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免于混沌的威胁。

　　亚空间生物的阴影无处不在，无论是神圣的泰拉皇宫，还是帝国的遥远边界，混沌的触角总在伺机而动。

　　即便是机械神教的波段信条洗脑，信息素控制以及机械大斧的，也无法真正斩断那些阴沟里的玩意儿。

　　正如卡兹米尔的故乡成为混沌力量牺牲品一样。眼前的世界正在遭受同样的苦难。

　　回忆起这一切，哈尔科夫家族族长的心中涌动着怒火与悲痛。这两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如同热油般在他内心悄然沸腾。

　　他怀疑大贤者找上门来，是因为知晓了哈尔科夫家族的遭遇，认定他会因满腔怒火而助其一臂之力。

　　然而，卡兹米尔并非冲动的少年。身负的重担让自己的理智依然占据上风。

　　他看向面前的铸造总监，微笑着问道：“我乐见那些混沌败类被粉碎，但我想知道，我为何要帮你这么做？或者说，当我帮助克拉维尔铸造世界解决他们时，我能得到什么回报和好处？”

　　安纳德尔大贤者被骑士直截了当的话语弄得一时语塞，脸上残存的少许肉质抽搐着似乎在表露自己的尴尬与惊讶。

　　沉默片刻后，他以近乎机仆的僵硬语气答道：“根据帝国法律，我认为每一名帝国公民，无论高低贵贱，都有义务保卫帝国领土的安全。”

　　面对这番略显生硬却无懈可击的回答，卡兹米尔微笑点头，未加反驳。而是赞同地说：“您说得对，尊敬的大贤者，每一名帝国公民都应该为帝国贡献，保护我们伟大的帝国和帝皇治下的神圣疆土。”

　　“但有一点必须明确，我尊敬的阁下，哈尔科夫骑士家族誓死守护的是帝国和帝皇，而非机械神教。从法律解释的角度来看，这两者是截然不同的，不是吗？”

　　说完，哈尔科夫家族族长的目光落在远处悬挂的帝国双头鹰上。安纳德尔大贤者也随之望去，电子发声器中传来一声微弱的叹息。

　　根据帝皇与火星政府在统一战争期间签署的协议，机械神教与帝国是并立的政治实体。即便经历了大叛乱，这种关系并未根本改变。

　　换言之，人类帝国是一个二元体制，机械神教与帝国虽同属帝国范畴，但本质上并非同一势力。

　　在大远征时期，许多骑士家族和边境行星总督效忠的对象是帝国政府，而非人类帝国本身，这在当时并不罕见。

　　在帝皇大远征临近尾声，众人以为和平将至之际，帝国政府与机械神教开始争夺剩余银河系领土的控制权。

　　明眼人都看得出，未来帝国议会的席位和利益分配将取决于各自控制领土的大小。因此，在那段混乱时期，不少星球的效忠令上只提及机械神教或帝国政府，而非人类帝国。

　　哈尔科夫家族便是其中一例，他们效忠的是帝国政府，这意味着他们只需向内政部等帝国行政部门负责，无需对机械神教承担义务。

　　最终，机械神教的大贤者放弃了免费获取援助的幻想。长叹一声，无奈地看向微笑的年轻人：“好吧，行商浪人，让我们谈谈，我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租借你一天的忠诚。”

　　和机械神教的大贤者讨价还价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计。对方的思维阵列能够清晰记录整个星区的物资以及劳务价格——就算是罕见的自由之刃，他手头都有足够的范例。

　　而卡兹米尔只能强调自己如今作为行商浪人的独立性以及目前情况的危急性，试图增加自己的筹码。

　　最终安纳德尔大贤者以17万王座币加上修复骑士机甲的条件，说服了卡兹米尔去清理混沌邪教据点——他并不确定自己是否在这场战斗中取得胜利，但目前的结果已经足够令他满意了。

　　初步达成意向的大贤者，顺势出了另一项要求——只见他取出一块数据板，上面显示出一幅全息图像。

　　“根据线人情报，这些混沌邪教徒正在研究一种可怕的武器。我需要你将这武器带回，供我进行…技术观察和异端样本采集。”

　　卡兹米尔闻言，立刻明白了此次任务的核心。随即会心一笑‘不愧是机油佬’，他估计清理邪教徒只是次要任务，对方真正想要的只不过是他们手上的技术而已。

　　简而言之，安纳德尔大贤者的要求是：只要拿到他感兴趣的技术产物，即使混沌邪教徒未能全部清除，他亦不在意——这很机械神教。

　　大贤者深吸一口气，见双方达成口头协议，微笑道：“现在，尊敬的骑士，您是否准备出发？地图、交通工具和武器已经备好，若您需要人手，我还可以提供一千名士兵。”

　　卡兹米尔闻言，轻轻摇头，平静地说：“过多的人手反倒是可能影响行动，大贤者。如果您真要提供人员，那就带上那位铸造军元帅吧。”

　　“不带骑士吗？”安纳德尔大贤者好奇地问。

　　“不需要，且不说我的战甲还需要维修。那么大的动静难免回以免打草惊蛇。”

　　“万一引起那些异端的因恐惧，他们可能会破坏尚未准备妥当的设备，让我们错失战利品。您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些防护设备，除此之外，我暂无需求。”

　　听到卡兹米尔的确认，安纳德尔大贤者内心稍感宽慰。只要能带回那件科技遗物，十几万王座币实在不算什么。

　　扑翼机再度升空，搭载着行商浪人卡兹米尔及其随从，向目的地进发。

　　这次，年轻的哈尔科夫家族族长不会以骑士身份行动，而是以行商浪人的身份，采用另一种方式实现目标。

　　卡兹米尔坚信，他有能力完成这项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