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波澜
牧羽的幸福新年算是彻底毁了，他都想带着水馨柔回栖凤山，可又怕让水馨柔吃苦，再说离开学也没几天了。还好，唐欢总算在牧羽疯掉之前走了，他可实在是受不了这位开朗火辣的美女。
唐欢非常不愿意走，可家里一天三次来电话催，再加上老师给她留得的假期课题也没做完，唐欢也只好满心不愿的跟着三位老人家返回北京。临走还缠了牧羽半天，嘱咐牧羽别忘了她，并告诉牧羽，她一放暑假就来川南。借口是帮牧羽复习功课，再给他带一些复习资料。送走了唐欢，牧羽大松了一口气，剩下唐雨一个人就好对付多了。
2009年２月４日，农历正月初十，牧羽终于盼到了这一天。这是一中开学的日子。正式上课后的唐雨就不能像假期时那样纠缠了，生活勉强算恢复了正常，和水馨柔一起享受着幽静的二人世界。
但水馨柔手上突然出现的那枚戒指，却在整个川南一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所有的人都知道一个女人左手无名指上戴上戒指意味着什么。
众人纷纷猜测到底是哪个幸运的混蛋。有和水馨柔关系不错的老师问过她，可水馨柔只是一笑了之，从没说过什么，搞得众人冥思苦想，一时之间是众说纷纭。
２月10日这一天中午下课后，牧羽正给洪伟讲解习题，水馨柔去校办开会，说好在餐厅等着他。
要说洪伟的脑袋也够怪的，同样的习题，这位先生经常能把老师绕的稀里糊涂，自己还是不明白。可让牧羽一讲，倒是很快就会了，而且还能记得很牢，甚至可以举一反三，气得老师干脆把他扔给牧羽。
题讲得差不多的时候，刘成跟头轱辘的窜了进来，“阿牧，快去餐厅，有十几个混子要把水老师带走……”
等洪伟反应过来，除了几张乱飞的稿纸，哪还看得见牧羽的影子。洪伟这才“嗷”的一声蹦起来，顺手抄起一把立在身后的铁锨，拉起同样发呆的刘成窜出教室，身后还跟着唐风兄妹和李霞等一群同学。
牧羽赶到学校餐厅的时候，正看见水馨柔的母亲和哥哥将水馨柔从餐厅里拖出来，而两个老师满脸是血的追在身后，身后还追着十来个乡村痞子，那个叫阿生的家伙则笑吟吟的站在一旁。
“啊！”牧羽急了，来不及推开围观的学生，快跑几步腾身而起，从人群头上掠过。落地后一把推开那母子二人，拉过水馨柔一看，牧羽眼睛都红了。水馨柔左脸颊有个手掌印，已经肿了起来。
“姐，谁打的你？告诉我！”水馨柔可是牧羽的女神。
“呜……呜！”见到主心骨来了，水馨柔一直强忍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抱着牧羽哭出了声。
“格老子，是我打的，打自己妹妹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敢怎么样？”
牧羽没说话，回手就是个大嘴巴，将那个枯瘦汉子搧出四五米远，趴在地上不动了。
“阿牧，我哥……没事吧？”
“死不了！姐，这种东西你还关心他干什么？”
“死丫头，找外人打你哥哥，今天你无论如何也得跟我回去，阿生把日子都订好了。”老太太尖叫着冲上来拉扯水馨柔，被牧羽随手推了个屁墩。
“天下哪有你这种母亲，为了给儿子娶媳妇，愣把女儿往火坑里推，简直……猪狗不如！”牧羽气的手直哆嗦。
一中副校长张景田挤了进来，急促地问道：“小水，这是怎么回事？”
“张校长，那是水老师的母亲，她为了给儿子讨老婆，硬是要拿姐去换亲，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混蛋，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换亲这种事？混帐！”向来文质彬彬的张校长也气得骂人了。
“阿生啊！你是死人呐！还不把那个死丫头弄走。”老太太坐在地上嚎了起来。
阿生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丝毫也没将眼前这些人放在眼里。
在这个井中的癞蛤蟆眼中，这些只会乱嚷嚷的文人，有什么可怕的。他可是镇长的儿子，再说市长还是他的表哥呢！
这会看老太太叫喊，晃晃悠悠的走上前。他也懒得和这些人废话，两只眼睛死盯着那个戴着一副难看眼镜，曾经见过的高个子男孩。
牧羽又把眼睛戴上了，他倒是无所谓，可水馨柔不干，命令他一定要随时戴着，并且还把那身衣服也给扒了下来，水馨柔可是不准备再打扮牧羽了。
开玩笑，好不容易给他打扮了一次，就惹回一个超模级别的唐欢，水馨柔哪还再敢打扮他。所以也就理所当然的恢复成了以前的样子，牧羽倒不在乎。
阿生看着眼前这个学生，眼里直冒火。因为在他看来已经是自己老婆水馨柔，此时却紧紧的依偎着那个混蛋。
阿生挥了挥手，“把我老婆带回去，谁敢拦着就废了谁，快点。”
“简直是……混帐，你们……您们眼里还有没有法律？”张校长挡在那个阿生面前，气得直哆嗦。
阿生一把推开瘦弱的张校长，指着水馨柔说道：“你们家已经收了我五万块钱，你哥哥也娶了我堂姐，你当然就是我的，哈哈。”
说着话伸手要抓水馨柔，牧羽怎么会让他的脏手碰到水馨柔，一把抓住阿生的手腕，随手一扭。阿生就抱着胳膊惨嚎了起来，牧羽跟着又是一脚，将他踢了出去。
还别说，阿生也算是硬气，愣是没昏过去，扯着破锣嗓子向一群痞子喊开了，“你们还看什么，还不去废了那小子！”
牧羽没等那群痞子冲上来，将浑身颤抖的水馨柔交给身后的李霞和唐雨，暴吼一声扑了上去。
随后声声凄厉的惨嚎，川南一中的人终于见识了牧羽的狠辣。两分多钟的时间，十几个痞子几乎被他打得不成人形。
等洪伟反应过来抡起铁锨和刘成一起扑上去的时候，十几个乡村痞子已经倒地不起了。气急败坏的洪伟只好拿还算完整的阿生出气，抡起铁锨一顿猛砸。
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张校长拉开洪伟和刘成时，那位镇长公子已经变成了血人，没等张校长想清楚该怎么办，警察就到了。
报警的是校保卫科的老师。这次事件和以前的明显不同，朱校长又不在，没人有那个胆子在押着不报。几个人一商量，打电话报了警。至于后果，顾不上了。
等接到唐风电话的唐岳和羽轻鸿赶到，所有当事人已被警察带走。两口子一商量，分头行动。羽轻鸿先去公安局，而唐岳则直接赶去市府，找市长要人。
这时被带进公安局的牧羽，或者说所有人都没想到。因为这次校园暴力事件，在川南引起了多大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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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２时30分，川南市市长办公室，川南市市长廖远阁脸色阴沉。
十分钟之前，他的姨父打来电话，说儿子被一中的几个学生打成重伤，为首的名叫牧羽，但并没有提及原因。
愤怒的廖市长刚要向闻讯赶来的记者表明市府打击校园暴力事件的决心，就被刚刚放下电话的秘书拦了下来。只是告诉记者，市府正在进一步了解事件经过，稍后再向媒体通告案情的进展，随后拉着市长回了办公室。
廖远阁看着自己的秘书，并没表现的很生气，对这个年轻有为的钱秘书还是很满意的。
小伙子才二十八岁，平时不大爱说话。做事勤勤恳恳，对吩咐的各项工作也处理得很好，从不做出格的事。今天这么一反常态，肯定有他的原因。
廖远阁能在三十七岁成为一市之长，自然有他自己的为官之道。即便只是个县级市，依然不能否定其能力。此时面对钱秘书明显的越权行为，他只是等，等着他的解释。
钱秘书脸上很平静，说话时候依然保持着一贯的平和冷静，“廖市长，那个学生你不能动。”
“为什么不能动？就算他是高官子弟，只要犯了法，一样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廖市长，说句话您别不爱听，您那个所谓的表弟根本就是咎由自取。”
其实阿生根本就不是他的亲表弟，廖远阁的姨早就死了，阿生只是他姨父后取得老婆生的。廖远阁之所以生气，完全是被他那个所谓的姨父给误导了，廖市长为官还是很清正廉洁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廖市长声音很平和，并未因钱秘书说词有什么变化。
“那个阿生根本就是在强抢民女。”
“什么？”廖市长被秘书的话吓了一跳。
“这罪名……离谱了吧？强抢民女哎！你当是满清啊！”廖市长暗自琢磨。
“事件的真相是……”
听完事情经过，廖市长半天没吭声。他根本就想不到那个所谓的表弟，居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来。人才啊！
愣了好一会，廖市长才张嘴说道：“就算是这样，可那学生也不能打人啊，完全可以报警吗？还有，你为什说不能动那个学生？”
“廖市长，你还记得去年，主管教育的吕副市长被人大罢免的事吧？”
廖市长怎么可能会不记得，至今想起那事依然是后怕不已。
当时他才刚来不久，接任川南市长还不到一个月。记得那是在十月初，他正接待一个商务代表团。就是现在这位钱秘书告诉他，凤栖乡一位乡中学校长去世了，想要请假，并问他是否要去参加葬礼。
当时廖远阁没把这当成什么大事，一个乡中学校长去世，哪用得着他这个一市之长操心，只记得自己准了秘书的假。
但事后传来的消息让廖市长目瞪口呆！居然有将近二十万人参加了那位校长的葬礼。
后来据当地人估计，之后的一个月，上山祭拜的人数更是超过五十万。而更让廖市长发傻的是，市府主管教育的吕副市长因只顾着操持儿子的婚事，而没有主持葬礼，弹劾他的动议书在葬礼结束的三天后，就摆在了人大主任的办公桌上。一个月之后，那位吕副市长就黯然下台了。
罢免啊！开玩笑的吗？不错，人大是有这个权利，但也只是有而已。真正要……
当茫然失措的廖市长知道了那位校长的事迹后，已经是追悔莫及。
因为没有亲自参加葬礼，已经对他的声誉产生了极为恶劣的影响。要不是他刚来不久，还不是很熟悉情况，很有可能就步了吕副市长的后尘。
后来知情人告诉他，那位乡中学校长还兼任着市教育局副局长的职位，在他的主持之下，贫困落后的川南市适龄儿童入学率达到了９８﹪，而他所在的凤栖乡，更是达到惊人的１００﹪。
这么高的实际入学率，在全国都是罕见的。而那位校长的痴心育人的事迹，更是让廖市长敬佩不已。
再想想那个职位，廖市长一头冷汗！
开什么玩笑，乡中学校长兼任市教育局副局长，即便是县级市也很夸张好不好。
据廖市长事后了解，此职位除了给那位牧老师增加一份收入之外，唯一的作用就是适龄儿童入学事宜。其他的不用牧老师管，人家也不愿意管。
廖市长这才明白自己干了一件多么严重的蠢事，也明白为什么钱秘书在回来之后，立刻向秘书处提出申请，要调离市长秘书的职位。
事后廖远阁主动向钱秘书道歉，并对此事全力补救，才没让事态继续恶化下去，到现在想起来，廖市长还直后怕。
廖市长发了会呆，才又问道：“你说的那件事和这个学生有关吗？”
“有，那个学生叫做牧羽，是已故牧风校长独子。”
“啊？！”
廖远阁反应过来了，过了好一会才又问道：“那……那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廖市长，您应该知道我是哪的人吧？”
“你不是凤栖乡人吗。”
“是。而且……我还是牧老师的学生。没有牧老师，就没有我的今天。廖市长，老师的学生很多，几乎遍及川南各地。这些学生大多家境贫寒，受老师恩惠极多，也包括我。
我们一直想报答老师，可老师从没让我们做过什么。如今老师去世了，我们能做的就是照顾好他唯一的儿子……牧羽。
为了给阿牧一个宽松的学习环境，我们从没去打扰过他。但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视线之内。我们绝不允许有任何人伤害到他，哪怕是搭上前程和生命……也在所不惜！
阿生要抢的那位水老师，是最关心和照顾阿牧的人，也是阿牧最尊敬和爱护的人，如果有人要伤害她 ——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