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碧冠教授已经说过没有任何问题了,在接下来几天里,霍珀依旧会时不时地假装路过那扇小门,而拉缇也会不着边际地打探千年肠教授的行踪。
她们俩默契地没让莉尔参与进来,倒不是怀疑莉尔。只是莉尔明显太天真了,让她执行任何任务,万一遇到了教授们容易露馅。
然而,事情似乎如代理校长所言,在他代理职责期间,没有任何异常事件发生。千年肠教授的脾气依旧暴躁刻薄,在课上痛骂所有的学生。而无论霍珀路过多少次,那条走廊依旧是静悄悄的,无人出没。
在经过整整三个休息日后,胡斯齐教授终于认可了他们在暴雨中作战的能力,转而要求射击精度和速度。
第四个休息日,霍珀一醒过来就感觉到了不一样,窗外亮的出奇,室内也格外的冷。
薇拉正站在窗边,及肩的银灰色头发在风中飞舞。就在前不久,她尝试了往头皮涂抹捣碎的三足蛙、熊脂和赭石,喝蝙蝠血和蓼草榨汁,光着身子在月光下倒立向地狱本身祈祷等等方式,折腾了十几天终于长出了及踝的头发可以剪掉用于编制自己的绳索。
霍珀坐起身,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感觉有冰冷而柔软的羽毛拂过自己的脸。
“下雪了?”另一边的蕾希跳起来,鲜艳的头发跟着波动。她来自降水极少第六层,从来没有看见过真实降雪。
其他欲魔也都起床,站到窗前往外张望。
雪已经下了好一会了,脚下的山峰和对面的塔楼尖顶都已经戴上了白色的帽子。
整个巴托地狱除了冰冷的第五层和第八层,降雪都是难得一见的事。因此连吃早饭的时候,餐桌都上还在讨论下雪。而这时候来自第五层的萨利尔就成了礼堂的焦点,他诗意地描述着墨蓝大海上壮丽的冰山,坦特林城亘古不化的冰雕和各种在其他位面少见的魔兽。
莉尔今天坐在霍珀对面,她对这个话题非常有兴趣,小女孩般的坎比翁一边听一边轻轻拨动竖琴,就像在给他伴奏。
直到看到银眸女士走过来,莉尔才讪讪地收回了手,生怕被女管家抓住唠叨一顿吃饭礼仪。
不过女管家这次还真不是来找她的,她身后跟着三个抱着木桶的提夫林,里面分门别类装着信件和大小不一样的包裹。
烬炬堡的规定是所有的信件和包裹都会受到检查,由银眸女士统一管理,每个休息日统一发给收件人。
霍珀自认并不认识浪漫到可以给她寄信的魔鬼,所以她根本没有抬头只是安心吃饭。
“霍珀女士,有你的邮件”
因此当女管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时霍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困惑地从银眸女士的手里接过两封信和一个不到拳头大,被绳索裹得看不到包装纸的包裹。
她把两封信翻过来,比较薄的那封信上盖着一块红色的蜡封,是一个猫科动物的脚爪形状。厚一些的那封信上的蜡泥是黑色的,上面盖着的饰章是一颗完美的骷髅。
欲魔首先拆开了第一封信,吃惊地发现这是地狱猫莱特宁写给自己的。信中先是公式化的恭喜了她进入了烬炬堡,然后提醒了她还有一笔欠款没还。最后才说,他想到了一个让她清偿债务的方式。
“我知道烬炬堡的学习时间不会太长,等你有机会出来后我们可以当面细聊”信里最后这样说。霍珀几乎可以想象的出它那张猫脸在说这话是怎样的故作神秘,得意洋洋。
如果第一封信让霍珀哭笑不得,第二封信就是让她迷惑不解了。
这封信字迹看上去和莱特宁那封差不多,应该是巴托常见的由信使小魔鬼代笔的。
信的开头就称呼她为“霍普大人”,内容是感谢她对自己妹妹的照顾,并对她的身体健康和学习进度进行了问候,最后还恭敬的表示送给她一份薄礼,烦请她接着看顾自己的妹妹。
霍珀把最后一个包裹拆开,从里面倒出来一条金项链,项链上挂着个圆形金挂坠盒,盒盖上镶嵌的黑珍珠有她指头那么大。她打开盒盖,里面有一张叠好的羊皮纸。
“啊,终于送过来了”莉尔看到挂坠盒后惊喜的说“哥哥真是太慢了,我明明一开始就说过了的”
霍珀展开那张羊皮纸,上面用炭笔画着的正是莉尔的小像。
“这是你让你哥哥送给我的?”
“对啊,我来这里后不久就用水晶球联系了哥哥,告诉了他路上发生的事”
莉尔伸手把挂坠盒接过去翻来覆去的看。
“哥哥说你在路上帮助了我,很感激你,说要送个礼物给你。这都过了这么久了,我还以为他忘了呢。”
“好啊,你就记得霍珀那晚拉了你一把,忘了我是吧!”旁边的拉缇听到后探过身子去捏莉尔的脸。
“没忘没忘”莉尔咯咯笑着,为了躲避拉缇的魔爪差点缩到桌子下面去了。“我一早就准备了一个项链给拉缇的,但来的那天晚上就被收走了啊”
拉缇这才放过笑的喘不过气的莉尔。莉尔的话却让霍珀突然想起另一个问题。
“这包裹怎么寄进来的?”她举着挂坠盒奇怪地问“烬炬堡不是不允许我们带任何魔法物品进来吗?”
霍珀并不知道挂坠盒里储藏了什么魔法,但是光是握在手中就可以感到它澎湃的魔力,就像个活扑扑的心脏。
“你刚刚在读信没注意到周边吧”拉缇冲长桌另外一头努努嘴,回答了霍珀的问题。
欲魔顺着望过去,女管家正在带领着提夫林将收上去的魔法物品都发放回来。
待所有人都拿回了物品后,女管家走到一边站好,背直的像块木板。接着抬起手臂,用力摇了三下手上的铃铛,高喊:“注意,注意,注意,有请碧冠教授发言!”
“相信各位已经看到今天的天气了”翡翠鳞片的教授依然像上次一样站在阳台上,狭长的嘴部弯出志得意满的弧度“我注意到银眸女士也把你们的私人物品发还了。”
“烬炬堡有一项传统,第一场雪来临的时候,就意味着,你们的实践课要开始了。我十分愉快地向大家宣布,我们将在两个休息日内开展全员战争实践活动。我们尊敬的胡丝齐教授和加拉菲德教授已经欣然同意担任领队一职。”
沉默寡言的胡斯齐教授在它背后伸了一下手就算打过招呼了,而它旁边隐秘战斗教授加拉菲德看起来只是一团类似半人马的雾气,更是一动都没动。
碧冠教授清了清嗓子,接着说
“目的地,阿弗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