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争论（上）
“你胡说！你……你这是污蔑！”陶菲菲气的浑身颤抖，嘴角被咬出了鲜血，与血红的眼眸相对的，则是惨白的面容。
陶菲菲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辛辛苦苦做的一切不能被人理解。
儿戏？
难道四处奔走都是儿戏？良苦用心成了儿戏？这些日子的奔忙都是儿戏？
她不怕别人被指责为急功近利，更不在乎行事手段被嘲笑，这都没什么。但心中至高信念被人如此践踏，却是陶菲菲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尽管气愤于陶菲菲的行事手段，更不屑于其幼稚，但对于她对心中信念的执着，牧羽还是为之钦佩的。再看看强忍眼泪的陶菲菲，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但事已至此，该说的话一样要说。
“陶部长，难道我说的不对？对于受助学生的认定，你居然只以其自身提供的资料为基础，而你那些所谓的调查，根本是流于形式。如果说这些还不算什么，那你们对于善款的使用居然不准备进行任何监督这一条，根本是在亵渎捐助人的爱心。
如此没有规划、没有责任心的行为，不是儿戏是什么？如此草率的做法，不是儿戏又是什么？”
气愤过后，陶菲菲反倒安静下来了，神色镇静的反驳道：“你这是在怀疑被捐助者的人品，是在攻击他们的人格，也是对我们辛苦工作的肆意攻击。我知道，瞒着水师姐做的那些是不对，我道歉认错都没问题。可是，你不能因为我个人的过错，妄自对整个大会组织人员进行诋毁。
牧羽，我知道你有钱，你捐与不捐是你的自由，没人可以逼你。可你的钱再多，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自私鬼……”
“你说什么？”唐雨不干了，肩膀一乍就要开吵。牧羽一把拽住她，示意别说话，接着听陶菲菲的。
“被我说中了是吗？哼哼……”陶菲菲冷笑一声，续道：“我们不会像你一样，每一个有同情心的学子，都会为困难者伸出爱心之手。在我们前面有许许多多的榜样，丛飞、白芳礼、王明殿、赵雪定，他们都是我们的榜样，我们会向他们一样，为心中的信念去战斗。至于你，哼！抱着你的臭钱腐烂吧。”
“好、好、好，确实精彩。”牧羽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依然神清气平的说道：“看来，是我误解你们了。”
“本来就是。”陶菲菲低声嘟囔一句。
“陶部长，你说的那些人我都知道，每个人的事迹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丛飞、赵雪定，王明殿我不想说，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太过压抑、也太让人气愤，就说说我最了解的白芳礼。哦，在此之前，我想在问陶部长一个问题，可以吗？”
“随便问。”
“那好，请问陶部长，你知道有多少贫困学生吗？又知道谁最需要帮助？”
“你当我是白痴吗，连这个都不知道，我还搞什么慈善捐助。”陶菲菲清清嗓子，流利的说道：“我国公办普通高校大约有包括全日制本专科和研究生1400万，其中贫困生约占20%，人数在280万左右；特困生占5%～10%，人数在……”
“停、停……”牧羽打断道：“陶部长，您是在为本校学生筹款，别扯那么远，还是说眼前比较实际。
“当然没问题。”陶菲菲被牧羽堵的愣了一下，缓口气续道：“我校目前共有在校学生15000人左右，其中本科生8000多人，而我们的捐助对象主要以大一为主，也包括少部分大二学生。按照之前特困生比例推算，需要帮助的大约有近300人。到目前为止，我们收到150余份申请。”
“呵，有意思，你居然是按比例推算。不得不说，着实厉害！”牧羽实在不知是该夸还是骂，无奈之下硬起头皮问道：“按你的意思，这150余份你们都批准了？”
“是，他们完全符合条件。”
“还真是……唉！”牧羽苦笑着看了眼神情尴尬的二位学生会主席，接着问：“陶部长，那我再问问，你知道北师有多少人申请了助学贷款？有多少人接受了社会捐助？这次校方审核通过的特困生又有多少？你又知不知道，在这150多人中有没有已经拿到助学贷款或者是得到社会捐助的？”
“啊！这个……”陶菲菲愣住了，第一个问题难不住她，可后面的问题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申请助学贷款的好查，校园网上就有。可接受社会捐助的，就不那么好查了。
有她个人的原因，也有社会的原因。
众所周知，国内的慈善机构透明度不高，或者干脆就可以说是很差。因此上很多捐助人宁可自己费点事，也大多愿意采取点对点的直接捐助。这样做虽然可以保证捐款不被挪用，但也不可避免的带来了诸如信息不畅等诸多弊端。
比如说捐款人无力监督被捐助人对捐款的使用，或者是一个被捐助人重复接受捐助等等。
再者，被捐助人一般都不太愿意承认自己是被人资助的，这里有自尊心的缘故，但也有其他的。至于具体是什么，那就不太好说了，但类似事件多次见诸报端，想必明眼人也看的清楚。呵呵，说远了，还是回来吧。
陶菲菲一个从小在蜜罐里泡大的小公主哪知道这些，她更愿意相信人性本善这一论断。另一方面，要干出一番超越前任的大事业这个梦想，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相信了这些申请。
至于来自周围的诚恳劝说，基本上背陶菲菲当成了耳旁风。
“阿牧，这个我们可以解释一下。”两位主席在旁说道：“是我们工作没做好，没能及时将校方的统计结果通报给陶菲菲，才造成这些不必要的失误。”
“这是个说法，都不许走！”
众人被牧羽莫名其妙的话给弄得一愣，转身一看，才发现有几个人正往门口溜。
你还真别说，牧羽虽然只是头都没回的说了一句，但那几个人还真不敢走了。
开玩笑，牧羽是什么人，那可是北师学子公认的小心眼，属于睚眦必报的主儿。
到目前为止，得罪他的没一个有好下场。尽管牧羽都是在被动的情况下不得已而为之，但并不能改变广大学子的统一认知。
那几位哪敢惹牧羽，只是走又不敢走，留下又不好意思，一时间愣在当场好不尴尬。而看到这一情景，陶菲菲的脸色开始难堪了，已经感觉出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陶部长，据我所知，我校在帮助特困学生这方面可谓是不遗余力。去年和今年都招收了相当一部分费用全免的特困生，绿色通道保证了贫困生可以先入学在交款，并及时组织发放助学贷款，利用国家财政资金对学生进行贴息贷款。这些措施虽说不能全部、但也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大部分贫困学生能安心读书。再加上近期就要发放的特困补助，可以说做了最周全的安排。
陶部长，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北师全部特困生，都已经得到了最为妥善的安排，根本不用为学费发愁。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二位主席。”
陶菲菲特纳闷，牧羽这个整天不问世事，就知道上课看书、外加骗女孩子混蛋，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牧羽当然知道了，而且知道的还不是一般的清楚。为什么，钟校长说的呗。
牧羽可不是捐完钱就不闻不问，他一直都在注意捐款的使用情况。这倒不是不相信钟校长，而是一种对事态度，无可厚非。
见陶菲菲没说话，牧羽接着说道：“诚然，还有许多贫困学生，他们在交完学费之后，还在为生活费发愁。可我倒想问问，为什么不自己赚钱？为什么不自己养活自己？而非要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怎么养活，现在很多已经毕业的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我们这些没毕业的去哪找？”
“就是嘛。”陶菲菲对角落里传来的声音还是很认同的。
“那好，现在我们再说回白芳礼老先生。第一次知道他的事迹时我刚上初中，说实话，我非常感动。可后来再想想，我越来越想不明白。
那些中学生接受老人的捐助还有情可原，毕竟他们还没成年，无力为自己做什么。可那些接受老人捐助的大学生，那些已经是成年人的大学生，他们怎么真就能伸的出去手？
用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蹬三轮赚来的钱，他们就不脸红吗？用那些钱买来的食物，他们就真能咽得下去？现在我就想问问，为什么一位年过古稀、只有小学文化程度的老人都可以挣到钱，而我们这些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就挣不到钱？
再说说我们的民工兄弟，为什么他们都可以在这里找工作挣钱养家，而我们这些天之骄子却反倒找不到工作？反倒要靠别人来养活？”
“我们要上课，要考试，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找工作。学校倒是安排了勤工俭学，可那些机会有限，根本满足不了需求。”停了一下，角落里的声音继续说道：“再说了，那些民工干的活，哪是我们干的。”
“说的好、说的太好了！请原谅，我要说句脏话了。”
牧羽转身盯着角落说道：“你TM简直就是在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