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山巅哨所

第四十五章 山巅哨所

  安东尼奥没有和他们同行,据说他要去北方的王都找人。然后安东尼奥的意思是,等他在北方的事情处理完,会南下去米兰达寻找卡尔茨他们。威尔看得出来,安东尼奥和卡尔茨关系不错,彼此之间非常信任。不过卡尔茨则笑着说道:“我和伊娜丝计划好了要从米兰达搭船去南海的岛屿,不知道你来的时候我们还在不在米兰达。”说着卡尔茨用手握住了伊娜丝的手,这时伊娜丝身上忽然浮现的温柔光辉吓了威尔一激灵,他果断拉住费奥雷就跑,他可是记得,那天在卡尔茨新房子外面,可不止有自己。费奥雷被威尔揪着领子飞奔出去十几米,本来懵懂的他回头看到了伊娜丝,顿时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威尔还真拿我当好兄弟啊。。。说起来最早我还坑过他。】费奥雷回忆起往事,感到有点惭愧。

  “那么,后会有期!”安东尼奥在清晨的阳光里甩了甩他雄狮一般的金发,耀眼的仿佛太阳的化身。他挥了挥手,然后双脚离地缓缓飘至半空,“嗖”的一下往北方飞去。

  “魔法师可真好啊,”威尔想到自己已经错过了学习魔法的年龄,嘴角留下了悔恨的泪水。“费奥雷大师,你能不能像那个‘负心人’一样潇洒?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带上我?”

  “我只有四环。。。”费奥雷不好意思的说道。

  “废物!”可是威尔刚说完这句话,就见费奥雷就像安东尼奥一样轻轻地飘起,然后红发魔法师面带得意的微笑说道:“但是基础的漂浮术还是会的,而且我精神力足够把漂浮术当做飞行术来用了。”

  “大师!请受小人一拜。”威尔现在就想抽自己一个嘴巴,但是他的态度转换一向无缝衔接。

  “骑上你心爱的小扁毛畜生吧。”费奥雷这时候心中无比畅快。【终于赢这个小屁孩一次了。】这一次,连在一旁努力把自己的大包袱绑,在陆行鸟上的小瓦格纳,都跟着偷偷笑了起来。不过没一会,仍然散发着温柔光辉的伊娜丝走了过来。“威尔,我才听卡尔茨说过,那天我错怪你了。”伊娜丝轻轻拍着威尔的肩膀,温和的说道。

  威尔和费奥雷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点被突然变得温和的伊娜丝,搞的不知所措起来,赶忙表演出收拾行李的样子。一边的小瓦格纳暗自咽了一口口水,看来他从小也没少被伊娜丝“教育”,而且心理阴影也不是一般的大。

  于是一行人就这样踏上了向南去往学城米兰达的旅程。一路上在卡尔茨的安排下,威尔和费奥雷、小瓦格纳扮作去米兰达求学的学子,接受顺路前往学城的卡尔茨两人的保护。

  山谷地的南方是由三个自制邦组成的。翻越阿贝尔鲁斯山脉,连结科学昌明的北方“奥古斯特”王国,与大陆上所有宗教与哲学思潮源头的文化中心学城米兰达,这里就是可以称之为南北交通的大动脉的地方。许多年以来,山谷地的人们从南来北往的交易中获取了庞大的利益。这些依地而肥的人们,渐渐自发地组成了三个自治邦。在大约几十年以前,掌握着几个通往南方山隘权益的施瓦茨、乌里诺和桑格自治邦结成了同盟,为了与觊觎这里的敌人对抗,由此成立了盟约团。

  卡尔茨他们经过了从高大的阿贝尔鲁斯山脉中传流而过的溪谷,沿着从悬崖峭壁上所开拓出的山路,不断往上走之后,便看到了圣艾伦斯特山巅的哨所。盟约团派遣了总关长驻守此处,主要目的便是负责关税的征收,而他下辖的驻兵,则用来打击那些不开眼的走私犯。现在驻守于此的总关长,是卡尔茨的老熟人帕尔默,他原本是乌里诺自治邦地区的一名雇佣兵,因为不错的身手被自治邦的贵族聘请训练军队。最近几年,因为工作完成的出色,再加上他天生的好人缘,被派驻在这虽然苦寒,但是油水非常丰厚的圣艾伦斯特哨所。

  山巅哨所太平日久,再加上高山上常年吹着刺骨寒风,因此帕尔默平时很少出门。原本高瘦结实的身材已经很明显的发福了,手臂上那些早年雇佣兵时代所留下的伤疤,现在已经都被身上那层肥厚的脂肪撑得膨胀起来。他现在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关隘高处延伸出的阳台上晒着太阳,手里把玩着一个由黄金和绿色宝石雕琢而成的小猫造型的小雕像,半眯着眼睛俯视着下面排着长长队伍登记过关的人们。随后他敏锐地注意到了队伍后面的卡尔茨。

  肥胖的帕尔默,以和他身材绝不相称的动作,毫不犹豫的从阳台上跳下来,结果因为错误估计了自己的灵巧程度差点摔了一个狗吃屎,他顺势向前一滚,接着就像一个皮球一样站起身来。在一群因为知晓他身份而只能努力憋笑的围观群众当中,若无其事的走向了卡尔茨。

  “卡尔茨,我的好兄弟。是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帕尔默的肉脸几乎笑得看不见五官了,只有他特征明显的八字胡让卡尔茨感到非常错愕。

  “你是?帕尔默?”卡尔茨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当年那个高高瘦瘦的朋友。那些年帕尔默还带领着他的雇佣兵团,和卡尔茨的“自由贸易”发生过许多次交集,甚至还曾经对立过,但是豪爽大度的帕尔默非常擅于化解矛盾,这样一来二去,两个人也就成了朋友。

  “当然是我,怎么你不认识老朋友了?”

  “哈哈,你怎么胖成这个样子了,说真的,如果不是你的大嗓门,我肯定认不出你来。”卡尔茨看着他的老友,自然而然的想起一些快乐的往事,两人就很快又变得熟络起来。

  帕尔默看起来不想提他发福的事情,转过身来,朝着卡尔茨旁边看着他微笑的伊娜丝做出了一个夸张的侍者才有的礼节,随后带着露骨的殷勤说道:“美丽的伊娜丝小姐,天上永久闪耀的紫色星辰,您越发的耀眼了。”说着他真的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甚至真的揉出了两滴眼泪。一旁看戏的威尔和费奥雷快速的对视了一眼,心中都对这个影帝级别的开场暗暗比了个大拇指。

  “是夫人,伊娜丝·朗格夫人。我已经嫁给了卡尔茨。”伊娜丝脸上浮现出罕见的羞涩,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她脸上原本有些偏向硬朗的气质开始不知不觉地变得柔和起来了,而本来就像是内藏星辉的美丽紫色眼睛最近更总是看起来雾蒙蒙、湿乎乎的。眼波流转起来让费奥雷一眼也不敢多看,可怜他原本和伊娜丝时隔多年重逢,憋了一肚子话,结果遇上人家回乡结婚,两口子甜甜蜜蜜,到现在一句整话都没和伊娜丝说过。

  伊娜丝一个人在那娇羞,帕尔默大叔倒是激动了。他开始浑身乱摸,于是摸出了他刚才一直在手里抚玩的猫咪雕像,他胡乱地在身上蹭了蹭,然后一把塞进伊娜丝手里。“你们俩结婚我也不知道,这个送给你们吧。这是从一个走私商人那里得到的,好像挺值钱的样子,”帕尔默说着挠了挠脑袋,决定还是和盘托出“据说啊,可能是古代南方某个地方的镇国神器。”

  伊娜丝听闻吓了一跳,“这不会有什么诅咒吧?”

  “不会不会,大哥我哪能送小弟妹那种玩意。正相反,这个东西据说会给人带来运气。听那个走私商人说,他拿到这个小猫之后,就一直发财。后来还是他的伙计被抓,他才把这个小猫送给了我,当然我也就高抬贵手放过他了。”帕尔默令人安心的拍着胸脯,“你看,原本我是被派过来管这里缉私队的,还没干几天,原来的关长家里老婆生孩子,他就回去了,哥哥我就很快升为总关长了。”帕尔默哈哈大笑,声音震天响,“你看这个肥缺,除了冷了点,每年可不少拿。”他突然转过身来对着卡尔茨小声说道,同时两根手指举到卡尔茨面前搓了一搓,表示没少赚钱。

  威尔他们这时听着神奇,也都凑过来看那小猫雕像。原来这绿色的小猫是由一整块绿色的宝石雕琢而成,也就不到10厘米大小,上面用金丝镶嵌勾勒出了猫的眼睛嘴巴和胡须,整个雕像活灵活现,小猫的动作非坐非卧,反而像是跳起来要扑击空中的猎物,很有一种动态的美感,仿佛在手掌上会活过来一样。这样既然帕尔默表示礼物珍贵,伊娜丝也就珍而重之的将其收藏好。

  卡尔茨感到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老帕,如果知道你就在这里驻守,我应该请你去我村里参加婚礼的。不过那天时间紧迫了些,也是家里催得急,实在不好意思。”

  帕尔默的大手扶在卡尔茨肩上,说道:“好兄弟,生死都见过几次了。不必在意,弟妹也是老熟人了,话说当年我就很看好你们俩了。”这帕尔默爽朗大笑,他虽然胖得有点油腻,但说起话来却是坦坦荡荡的,好像天生就会让人信任,接着他转头看到威尔他们,随口问道:“这三个小朋友是?”

  费奥雷赶紧接过话题,回应道:“我们都是从佩尔利兹城来的,结伴去米兰达求学,路上遇到了卡尔茨先生,好心愿意顺路带我们一程。”说完他居然掏出了三人的身份证明。威尔见此对这个准备周密的红发魔法师越发佩服了。【魔法师原来还能造假证。。。】帕尔默接过证明,威尔此时难免有些担心,费奥雷肯定没问题,自己也算有些见识,这小瓦格纳一辈子都没出过村。好在费奥雷给他们提前嘱咐过一遍。

  费奥雷自不必说,正经平民魔法学院毕业的,威尔自己则编了一个哈克爵士收的学徒的身份,小瓦格纳则是“神秘造物”大街一家机械商店的学徒。结果让威尔意料不到的是,一聊起“神秘造物”来,原本木讷的小瓦格纳一下子变得滔滔不绝,从一开始介绍各种实用工具,到“萤石”动力的各种产品,一开始帕尔默只是碍于面子随便听一听,本来他看着卡尔茨的面子,也没想要太为难他们,最后结果是小瓦格纳追着帕尔默介绍,帕尔默已经不在乎他们的真实身份,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倒霉孩子。

  卡尔茨看着这个不合时宜的孩子也有些无奈,于是提议先过关,时间比较紧迫,小瓦格纳才放过这个喜欢听他聊机器的大叔。原本帕尔默是准备宴请一下卡尔茨一行人的。不过卡尔茨认为既然威尔想要隐藏自己的身份,而帕尔默也是老于世故,眼明心亮的老油条一个,所以言多必然有失,难免被他看出什么来。就以几个孩子要赶上大学开学,因此今天还要赶路走到下一个村庄为理由,婉拒了帕尔默的盛情邀请,并表示大家回程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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