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之地用一身素白迎接他们,凛冽的风奏响号角,将他们抵达的消息传向遥远的雪原腹地。
不远处积雪压得有些驼背的松树下的确停着一辆颇为壮观的马车,车旁垒起个生火烧饭的圆形火槽,看手艺就知道对方的野外生存经验丰富。
三匹高头骏马拴在树旁,木板和石头做成的马槽里填满干燥草料。那辆惹眼的六轮车厢大得惊人,一个皮肤惨白的中年男人仿佛嗅到了维罗妮卡一行人的气味从车厢里走下来。
他步伐稳健,黑色的高领长衫在雪地里分外显眼,头上戴着的高皮帽在湛蓝的晴空下闪烁油光。
这个人的打扮会让人联想起服务众神的凡子,或是某位商盟高管的家仆。也难怪在门口欢送克夏的商盟工作人员听说这是等待他们的马车后,就没有再提议派人送他们去银松镇。
和停在松树下的马车相比,商盟办事处能拿得出手的交通工具实在略显寒酸。
“克、克夏......大人?”
男子快步走进,目光始终在欢送人群和维罗妮卡一行人间来回打量,看得出短短数十步的距离中他已搞清楚了大概得状况。
男人语气倒算客气,只是态度冷冷的。得到克夏装模作样的回应后,他很机敏的对维罗妮卡和藏起面容的阿克斯说:“夫人,请各位随我来。”
一群人七手八脚把行李绑到车顶,之后一个接一个钻进温暖的车厢。
车厢里十分宽敞,一排舒适的真皮长椅框住四壁,中间还摆了张雕花木桌,木桌设计精巧,加热圆盘上黑铁的茶壶升腾起舒心的热气。
导烟管顺长椅下面的暗道伸出车外,排出废气的同时也暖和了座位。
这位身份成疑的男人可谓细心周到,想到了几乎所有的细节,甚至还专门准备了一张矮卧榻固定在桌边,好让阿克斯躺下来休息。
阿克斯今天看起来精神头还不错,攀过雪线后他已逐渐适应了高原气候,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发过病。
男人坐在门边,随手拉起挂绳。铜铃清脆的声音响起,车轮隆隆作响在雪中碾出两行车辙。
毛驴们顺从的跟在车后,没了负担它们倒是很欢快,偶尔还在雪地里打个滚、彼此嬉戏追逐,而后猛一下从雪堆里弹起来继续追上马车。
车厢里的气氛同样欢快,虽然他们知道安全可能只是暂时的,但人生苦短,有时也要懂得及时行乐。
克夏尤为亢奋,他的话格外多,打油诗比话更多,不胜其扰的聒噪引得坐在他对面的小子连连朝他丢果皮。
诗人如此亢奋全因车厢里坐着一位美女.
她年纪不大,面色如玉,白皙的皮肤下沁润粉桃的健康气色。少女沉默寡言,双眼低垂。当人们拉开车门的时候,她就仿若一尊雕塑般安静的坐在角落里。
汤达人和克夏颇为惊愕的瞪大眼睛看着少女,好像她是画中的仙子走入凡尘。
小子有些扭捏,他笨拙的打了声招呼就做到斜对面的角落里,不时偷瞄。心肝大咧咧的抬手晃了晃,如同一位相识多年的老友。
维罗妮卡亲切同她打招呼,落落大方的与少女并肩而坐,时不时嘘寒问暖。
只有阿克斯和九命对她的身份一无所知,九命扶着阿克斯坐在矮榻上,顺手倒出一碗草药汁放到炉火上加热。
-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