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琳被卡洛斯压制在地，艰难地说道：“你的实验数据发现是个意外——墨菲死后，我们突袭了金博士的实验室。

　　我们检查实验室时发现她正在销毁你的实验数据，我们只抢救回部分资料。”

　　卡洛斯手上的力道稍松：“所以你们拿到了部分数据？具体是什么内容？“

　　罗琳：“你的血液样本显示对虫草菌孢子有特殊抗性，但具体机制还不明确。金博士正在研究这个。”

　　卡洛斯沉默了片刻：“我需要见金博士。“

　　“可以，“罗琳怒视着他，“但先让我起来！“

　　卡洛斯听完罗琳的话，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仍躺在地上的罗琳。

　　“我本来就计划带你和金博士去亚特兰大疾控中心。”罗琳从地上爬起来，整理着被弄皱的制服：“你的实验数据只是意外之喜。”

　　卡洛斯盯着罗琳，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战术腰带上本该挂着枪的位置——现在那里空空如也。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些数据？”他问，声音低沉。

　　罗琳整理着领口，眼神闪烁了一下。“你的血液样本显示异常高的免疫球蛋白反应，但具体是哪一种蛋白质在抑制孢子定植，金博士似乎还没来得及确认。”

　　“你们想拿我做什么？”他直截了当地问。

　　罗琳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权衡是否该说实话。最终，她开口：“联邦救灾局需要疫苗，而你的血液可能是关键。”

　　卡洛斯冷笑：“所以你们打算把我关在实验室里抽血？”

　　“不。”罗琳摇头，“我们需要你活着，作为一名战术指挥官，你很优秀。但金博士必须继续她的研究，而我们需要确保她的……合作。”

　　卡洛斯眯起眼睛：“你们威胁她了？”

　　罗琳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她销毁数据的行为已经构成叛国罪。”

　　卡洛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想起她曾说过的那句——“科学只是数据，怎么包装使用是政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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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场的走廊比往常更加安静，巡逻的士兵不再是国民警卫队的熟悉面孔，而是陌生的陆军士兵，他们的臂章上印着「FEMA-BIO」的黑色标志。

　　卡洛斯快步走向医疗区，肖恩和马库斯跟在他身后。

　　“头儿，咱们真要走？”马库斯压低声音问。

　　“你们可以不走。”卡洛斯简短地回答，“但要面对墨菲手下的怒火。”

　　医疗区内灯光昏暗，只有角落里的隔离舱亮着微弱的蓝光。尤娜坐在实验台前，背对着门口，手里捏着一支试管，似乎在沉思。

　　“金博士。”卡洛斯开口。

　　尤娜猛地转身，试管差点脱手，她的脸色很不好。

　　“卡洛斯？”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你怎么进来的？”

　　卡洛斯耸耸肩：“就这么走进来的。”

　　尤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嘴角扯出一个苦笑：“对不起，我没来得及——”

　　卡洛斯点头：“罗琳告诉我了。”

　　尤娜的眼神变得锐利：“她是不是还告诉你，他们打算带我们去亚特兰大？”

　　“是。”卡洛斯盯着她，“但我不信任他们。”

　　尤娜沉默了几秒，“你打算怎么做？”

　　“我得离开这里，但不是去亚特兰大——”卡洛斯压低声音。

　　肖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挑眉：“你不会是想……”

　　“劫机？”马库斯咧嘴笑了，“我喜欢这个计划。”

　　尤娜皱眉：“有把握吗？”

　　卡洛斯有些无所谓地说道：“没有，但我不会去亚特兰大当小白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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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呼啸，那架C-130的引擎已经启动，尾舱门敞开，几名士兵正在做最后的检查。

　　几人在罗琳的带领下登上了飞机，卡洛斯在飞机上看到了一个熟人：“莎拉？你怎么会在这？”

　　卡洛斯的声音在机舱内回荡，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角落里的金发女孩。

　　莎拉·米勒蜷缩在机舱座椅上，她抬起头，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是难以掩饰的欣喜。

　　“卡洛斯？”她的声音很轻。

　　卡洛斯大步走过去，蹲下身与她平视：“你怎么会在这里？”

　　莎拉咬了咬嘴唇，目光不自觉地瞥向罗琳：“他们说……带我去治疗我的腿。”

　　卡洛斯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站起身，转向罗琳：“你们抓了一个小女孩？”

　　罗琳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我们只想要给她提供医疗援助。”

　　“放屁！”卡洛斯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像刀锋般锐利，“她的腿伤根本不严重，你们带她来干什么？”

　　罗琳没有回答，但尤娜突然开口，声音同样压得很低：“我分析了她的血液样本。”

　　卡洛斯的目光转向了尤娜。

　　“莎拉的血液里也有异常抗体。”尤娜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虽然不如你的强烈，但她的免疫系统对虫草菌也有反应。”

　　卡洛斯的瞳孔微微收缩：“所以你们也想把她当实验品？”

　　“不全是。”罗琳终于开口，“她的父亲和叔叔也在飞机上。”

　　卡洛斯猛地转头，果然，在机舱的另一端，乔尔·米勒正被两名士兵押着，脸色阴沉得可怕。

　　汤米站在他旁边，嘴角带着淤青，显然经历了一番搏斗。

　　乔尔的目光与卡洛斯相遇，两人谁都没说话。

　　飞机的引擎轰鸣着，舱内的气氛却比冰还冷。

　　卡洛斯坐在莎拉旁边，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目光扫过机舱内的每一个人——罗琳和她的士兵、尤娜、肖恩、马库斯、乔尔、汤米，还有莎拉。

　　“所以，”他缓缓开口，“这架飞机到底飞向哪里？”

　　罗琳坐在他对面，双手交叠：“亚特兰大疾控中心。”

　　“放屁！”肖恩冷冷地打断她，“飞机根本不是往亚特兰大的方向飞的。”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她身上。

　　罗琳没说话，而是朝士兵使了个眼色，两名持枪的士兵立刻上前，枪口若有若无地指向肖恩和卡洛斯。

　　两人对视一眼，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机舱内一片死寂——

　　飞机的引擎声突然变得尖锐，驾驶舱内的警报灯疯狂闪烁。

　　“导弹锁定！”飞行员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炸开，几乎破音。

　　飞机的机身猛地倾斜，飞行员在拼命做规避动作。

　　卡洛斯的瞳孔骤然收缩，猛地抓住座椅扶手：“所有人！系紧安全——”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导弹击中驾驶室的瞬间，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卡洛斯只看到一道刺眼的火光从机头炸开，紧接着，驾驶舱在高温中扭曲、碎裂。

　　飞行员的身体被冲击波撕成碎片，鲜血和金属碎片在高压气流中如霰弹般喷射进货舱。

　　没有系安全带的士兵像破布娃娃般被甩向舱顶，骨头撞断的脆响混着惨叫。

　　卡洛斯在爆炸冲击波袭来的第一时间就扑向莎拉，用身体为她挡住飞溅的飞机碎片。

　　“所有人！准备跳伞！“卡洛斯的声音像刀锋般劈开混乱。

　　肖恩和马库斯已经踹开应急装备柜，军用伞包的尼龙布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只有六个主伞！“马库斯的吼声被巨大的风声吞没。

　　“女士优先！“肖恩把一个伞包塞给尤娜，自己抓起了备用伞。

　　罗琳踉跄着想要争抢，被卡洛斯一把按在座位上：“想活命就按规矩来！“

　　······

　　汤米的手在颤抖，却依然麻利地为乔尔系紧降落伞背带。

　　每一个卡扣都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在嘈杂的机舱内异常清晰。乔尔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几米外的莎拉身上，眼中的焦急几乎要化为实质。

　　就在这时——

　　一阵狂暴的气流从破裂的舱门灌入，像无形的巨掌将乔尔和汤米狠狠推出机舱。“莎拉——！“乔尔的吼声被狂风撕得粉碎。

　　卡洛斯一把拽过脸色惨白的莎拉，用割断的安全带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胸前。女孩纤细的手指死死攥着固定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机舱尾部的红灯闪烁得越来越急促，仿佛死神的倒计时。

　　卡洛斯抱着莎拉站在舱门边缘，下方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狂风撕扯着他的作战服，莎拉的尖叫声刚出口就被气流卷走。

　　“吸气！“卡洛斯在她耳边大吼，随即纵身跃入虚空。

　　自由落体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卡洛斯能清晰感觉到莎拉剧烈的心跳透过战术背心传来。

　　他在心里默数到三，猛地拉开伞绳——主伞“嘭“地张开，巨大的拉力让两人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拽向天空。

　　卡洛斯迅速抬头检查伞衣状况——完好无损。

　　“卡洛斯！左面！“莎拉的尖叫让他转头看去——一个黑影径直朝自己撞来。

　　“噗——“

　　是罗琳！

　　三人撞在了一起，两具降落伞绳绞在了一起！

　　两具伞衣在气流中疯狂旋转，伞绳如同交媾的蛇群般绞缠在一起。

　　卡洛斯眼里的莎拉的金发在月光下划出细碎的金线——就像童年记忆中墨西哥向日葵田里那个女孩扬起的发梢。